我聞言回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這才認出他正是方才對我說話的領頭之人。但見此刻那領頭人正笑眯眯地看著我,那神情並不似從前我所遇到的殺手或隱衛那般嚴肅認真,好似全然不在乎眼前幾人的生死,無論是我與盛謹,還是他的同伴。
我冷冷地看著那領頭殺手,胸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然卻還是強忍著,故作平靜地道:“你們主上當真對我很是了解,竟然知曉我喜好將軟劍藏在腰間……”我看著他,眸中的厭惡之意也越來越盛:“那你們主上可曾告知於你,我與盛謹並未同路而行,他如今正走了水路,比我的腳程應是要快一些,算來如今已到了清安城外了。”
那領頭之人聽聞此言,麵上並未有半分異樣,仍舊是方才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對我禮道:“小姐當真好算計,可我們主上自然也是料事如神的。不瞞小姐說,我們另有一撥兄弟,此刻正在水路上尋人,過往商旅,隻要麵貌身形肖似,絕不輕易放過……”
我聞言狠狠一跺腳,瞥見平寧已落入下風,任人宰割,忙出口道:“那你們既然知道他不是盛謹,還糾纏他做什麼。趕緊住手!”
那領頭人身形並未有半分妄動,聞言隻是淡定地對我笑道:“我等行動之前,主上曾有言交代,言小姐足智多謀,計策無雙,不能為之所惑。寧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寧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我對這句話感到十分寒心,在為這主使者的狠辣所震驚的同時,也為平寧的性命而感到擔憂。如此說來,今日平寧定是在劫難逃了!
此刻我越想越覺心驚後怕,倘若今日與我同行之人當真是盛謹……想來我是再也無法同連瀛和明亭公主交代了。然而做戲要做全套,既然那主使之人如此了解我的性情,自然也會知曉我絕不是輕易妥協之人。倘若此刻我對平寧的生死不聞不問,任由這些殺手處置,他們定會對平寧的身份生出懷疑。如此一來,我與盛謹這些日子的辛苦計較便全都是白費了。
思及此處,我已對那領頭殺手冷冷地道:“你們主上當真狼心狗肺,鐵石心腸。我自問佩服至極,也請你轉告你們主上,善惡有報,他應好自為之。”
此時我的雙手仍舊被他所製約,不能動彈半分,可好在我的輕功尚算不錯,於是便繼續對那領頭人道:“你們主上既然知曉我身藏軟劍,隻不知他是否曾告知過你們,我的軟劍並不是獨門絕學,腿功才是!”
此言一出的同時,我已迅速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了那領頭人的胯下。他方才一副心神全在我的雙手之上,自然對我這突如其來的招式大感意外,一時之間躲避不及,胯下便狠狠挨了我一腳。
說時遲那時快,我正是覷好了這個空檔,在他悶哼一聲,手上力道鬆開的同時,已飛快地從腰上抽出驚鴻劍,劈手便朝他狠狠砍去。
那領頭人結結實實挨了我一腳之後,已是存了警覺之意。我這一招軟劍乃是楚璃親授,自問招式無雙,然他吃力地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卻也勉強躲了過去,猶自捂著胯下,冷汗直流地對我蹙眉道:“言小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