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連瀛還欲張口說些什麼,便連忙擺手阻止於他,才又接道:“讓太子去九熙風都求援是有緣由的。其一,太子是明亭公主之子,亦是九熙君上的曾外孫,於親緣相近,而我並非奉清人,是以身份上他去九熙更合適一些。太子前往九熙,再將公主的事如實相稟,君上疼愛孫女,悲痛之下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看了一眼連覺,繼續道:“再者,如今奉清形勢危急,大哥與太子不能一道回清安。否則如若這當中起了什麼變故,或是清安城裏有了埋伏,你們父子兩便有可能凶多吉少。若是太子前往九熙,有君上的看護,他必能保性命無憂,即便日後大哥遭受什麼變故,還有太子能回來主持大局。”
我看向連瀛,堅定地道:“而我,則跟大哥一道先行趕回奉清。一來我熟悉兩國局勢,又是段竟瑉的親妹,萬一奉清當真輸了,我還可以留下當個人質,充當籌碼為大哥爭取些機會;二來褚雲深和劉詰之間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回去可以幫忙尋找褚雲深的下落;三來我曾在小奉以身殉城,也曾襄助奉清促成易幟,在奉清民間還算有些威望聲名,對於安撫民心也有一定助益……”
我環顧屋內一周,將蕭逢譽的擔憂、連瀛的憤怒、連覺的不滿皆看在眼中,再次正色道:“你們放心,段竟瑉就算再惱我,也不會對我狠下殺手;但太子不同,他若跟隨大哥回了奉清,難保不會中了涼寧的陷阱。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如我方才所言。你們可有異議?”
言罷我側首看了看蕭逢譽,此時他亦蹙眉看著我,那目光之中有愛憐,有擔憂,有怨怪,還有負氣……我知他疼惜我,不願我參與三國紛爭之中,也知他惱火我,怪我自作主張不聽他的安排。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我有我的不舍,對於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新紛爭,我實在難以袖手旁觀。
我對蕭逢譽投以了一個愧疚的笑容,我知道這一次我又食言了,然而我相信,他會知我、懂我、明白我的抉擇。
我終是狠了狠心,將選擇權放到了當事人手中,對連瀛勸道:“大哥,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了。”
連瀛聞言,蹙眉片刻,好似十分慎重,半晌,他才鄭重其事地看向我,道:“問津,你說得沒錯,謹兒與我不能一道回去,否則若出了意外,我父子兩皆難逃敵手。他去九熙求援的確最為合適……隻是你卻……”
我阻止連瀛再繼續說下去,此刻也不想再說太多煽情的話來表明心跡,隻是淡淡地道:“情勢危急,大哥若無異議,咱們這便著手啟程吧!”
連瀛這才輕歎一聲,無奈地點頭道:“事不宜遲,就照問津說得辦!”
……
如此三方便開始分頭行事。我與連瀛先行一步,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奉清主持大局;蕭逢譽率領賓城的三萬聯軍將士,押著胤侯與程讚一道隨後趕往奉清支援;連覺則攜著蕭逢譽的信物和親筆書信,連夜奔赴九熙風都,尋找蕭欒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