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美女也是個火暴脾氣,眼看著她杏眼圓睜、怒目而視就要開始發飆,我趕緊擠眉弄眼地朝魯直使眼色,這個時候搬出帥哥來救火是再有效不過的。雖然魯直小兄弟非常不配合地丟了個白眼給我,但香香美女顯然很吃這一套,稍稍一怔,居然臉紅了。
我就搞不懂了,魯直這小子到底哪個地方犯桃花,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招蜂引蝶,那些姑娘們到底生得雙什麼眼睛就瞧上了他這喜歡裝模作樣的家夥。人就是不能光看外表,除了我這樣的火眼金睛,還有誰能透過外表,看到那廝內心邪惡的本質呢。
“這位公子有禮了。”我朝香香美女一拱手,笑嘻嘻地準備迎上去。臂上忽然一緊,低頭,魯直的手死拽著我的胳膊,嘴角呈現出怪異的弧度,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小子少給我惹是生非。”
我笑,同樣扯著嘴巴說話,“魯小直,不是我不去惹她就沒事了。與其等人家來惹,不如主動一點,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有點大家風範好不好。”
魯直的眼神頓時變得很詭異,手一鬆,訝然道:“你是說她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不長眼睛也不要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我朝他幹笑兩聲,卡著他的虎口狠捏了一把。魯直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會意,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姑娘自以為穿得一身綾羅綢緞,打扮得光鮮亮麗像個富家公子哥兒,還一副清高自傲眼睛長在頭上的千金小姐姿態,卻忘了在手指虎口抹上脂粉掩去厚厚的粗繭。誰家的千金小姐能把繡花繡出來的繭子長在虎口上,莫不是要先把鐵棒磨成針?
香美女先是朝我怯生生地笑笑,似乎又覺得不妥,轉而換了副凜然的姿勢,自認為瀟灑地一拱手,倒也有幾分世家子弟的風度,卻不知這招花了多長時間來學習。
“秋風蕭瑟,萬木凋零,真讓人有悲切憂心之感,無怪乎世人常作悲秋之語。唉,古往今來的名人詩歌中,我最愛那句‘秋風白露沾人衣,壯心凋落奪顏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小樣兒,我讓你裝世家子弟,被我這酸溜溜、文縐縐的詩句一打擊,看你還不卸下蛇皮,露出我本匪色。
香美女果然被我難倒,臉上露出不解惑色,遲疑地看了魯直一眼,結結巴巴地回道:“嗯,啊,這位公子果然好品味,嗯,‘秋風白露沾人衣,壯心凋落奪顏色’,不錯,不錯,果然好詩。”
我後悔呀。我怎麼一犯傻就沒把上回老頭子寫的詩給用上呢,要不,就是去年中秋我們在路亭湖喝酒那晚我作的那兩句歪詩也行。怎麼著也能博兩句好話,我就不信,那個估計連字都不認得的傻妞膽敢說個“不”字。
魯直在一旁故作高深地微笑,那嘲弄的眼神,分明已經猜到我心裏頭的小九九。
老頭子總是說,女人不能太聰明,就是聰明也得適當得懂得裝傻。我認為,男人也一樣。就像魯直,這個小子如果不懂得適度地裝傻,以後肯定會娶不到老婆,即使娶了老婆也有時刻擔心對方會不會紅杏出牆的必要。
我發誓我不是在詛咒他,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