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又做夢了,又夢見了他。他輕抵著我的額頭對我說,傻丫頭,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固執。那樣關切的眼神,竟讓我漸漸冷硬的心,莫明的溫暖安定。忽然就驚醒了,卻又再一次的感到難以言喻的來自心口的悶痛。我是知道的,一直知道的,阿維,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我怎樣的祈求上天,怎樣的賒盡代價,怎樣的哀聲哭訴。然而每每夢裏的你,卻又還是那麼的真,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讓我迷戀。
很多次想要將我們的故事描述,卻一次次的敗筆而歸。我曾想,也許我們是真的不適合在一起,包括回憶。否則,為什麼除了給你的那本,我竟然再也無法用筆來存住,你我的過往呢!
“我見過你最深情的麵孔和最柔軟的笑意,在炎涼的世態之中,燈火一樣給予我苟且的能力。”當我看到這段莫名熟悉,莫名抨擊我心底的言語時,終於再次決定,以我拙筆,記錄,僅僅是記錄,我愛你的,戀的你的,思念你的,那些事。就當是最後一次的告別吧。就當是,最後的割舍不下吧。就當是,一場再也贖不回的死當。當故事結束,一定,不要再如此牽絆難舍,一定不要再重複你離去的悲傷,一定不要。
然而才剛剛起筆,我又開始覺得莫明的悲傷,胸口的悶痛,再度襲來。冥冥中像是無數條線在拉扯著我的內心,仿佛是怕我就就這樣縱身跳進回憶裏再也爬不出來,怕故事結束後我就再也沒有回憶的力氣,怕我終於能夠放下的時候卻再也認不出自己。是的,阿維,如今我已經認不出自己了。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一直愛你,也隻愛你。我常打趣自己說,我的愛,給了那個不愛我的男人。然而,我沒有說出口的是,我的身體,卻給了那個我不愛的男人。最可笑的是,我沒有覺得對不起自己,反而常常從夢裏驚醒,深深地愧意,竟然是對你。我以為這樣的付出,就能讓我解脫。然而,隻是更多的噩夢連連。我的後悔,我的自責,我的悲傷,隻是因為我的,自以為是。這又將是我另一個,再也過不去的結吧。
我其實是個很怕回憶的人,因為隻要陷進去,再出來時總是像將要虛脫了一般難以承受。可是,我卻又總是一遍遍的回憶,無論是不經意,還是強迫。我怕自己脆弱無力,怕自己無心無戀,其實我更怕,忘記你。
阿維,多年後我還是想問一句,這是我多次在夢裏,依然無法問出口的糾結。阿維,如果,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的固執,那麼的單純,那麼的自以為是,那麼的傲氣強硬。那麼,那麼現在的我們,就會不會有所不同呢?會不會呢……
如果說昨夜的夢,我已經醒來,那麼,現在我將要回憶的這個夢,甚至參雜了許多東西的這個夢,還會不會醒來呢。
阿維,我再一次的,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