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運酒樓,朵爾城無數銷金窟中的一所,在這龐大的消費機器中卻隻能算是冰山一角。但今天,宏運酒樓四個字卻像火一樣傳遍了整個朵爾城,甚至驚動了治安處和防務處。
“什麼?你是說殿下在宏運酒樓被人刺殺?”劉楓聽到命令後大驚失色——他倒不懷疑夜辰有屠盡對手的能力,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這種事,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治安隊到底是震懾不足,就算夜辰一戰驚動整個朵爾城,也沒能在短時間內改變他們在世人眼中的印象。防務處那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個看城門的,大家平時都注意不到還有這麼個機構。要不是還有個夜辰,大家都快忘了聖殿在朵爾城也是有一方代表的。
隻不過這個消息對劉楓來說絕對算不上好事,或許他的頂頭上司跟夜辰不對付,但聖殿終歸是聖殿,就算內部矛盾再大,也必須解決了外部紛爭再說。這就是聖殿的生存之道,也是屹立千年而不衰的最高教義。而現在聖子竟然就在他們的負責範圍內遭人刺殺,就算上麵人對夜辰再咬牙切齒,也必定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劉楓想了想就已經拿定主意,披上大衣,一路呼喝著向門外走去:“一隊二隊三隊五隊,全部緊急出動前往宏運酒樓;四隊六隊留下鎮守,八到十隊帶隊協助防務處封鎖城門!”
他在治安處積威甚深,命令下達,整個治安隊就像一台機器緊密地運行起來。他頓了頓,向侍衛耳語一番,這才裹著一身寒意出了門。
冬日裏剛下了雪,又是傍晚時分,街上已經很少能看見行人了。空曠的大街上,隻有警衛們轟轟的腳步聲規律地回響著,為這料峭的天氣平添幾分肅殺之意。
而宏運酒樓,整個二三層都已經沒了,隻剩下一層殘垣在烈火中熊熊燃燒。人們尖叫著,倉促著四處奔走,有不幸的不得不在火海中發出絕望的嘶鳴,而更多的,早在烈火大起之時就已經葬身火海,此時儼然已是一堆飛灰了。
夜辰終究沒能逃掉,這個女人大大拖慢了他的腳步,但好在她終於清楚了自己的角色。在經過一陣艱難的適應後,她主動與夜辰站在一起,二人並肩戰鬥。她雖然沒有殺人的經驗,但手段卻足夠彌補這一缺點,一個個黑洞放出連成一線,有不信邪的拖起刀子向黑洞砍去,結果連刀帶人一塊消失得無蹤無影。臨終前的那聲慘叫,就是死士也覺得驚心動魄。
在一群死士手中保護一個女人,夜辰依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多少對死士的心理造成一定衝擊。畢竟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傾向於快刀快解,一旦進入持久戰,難免被人發現真麵目連累主人,死士的存在就成了累贅,完全可以視為叛逆。這對從小接受忠誠思想的他們來說,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
在頭領的示意下,這小股人開始後退,但對夜辰的壓製卻是毫無餘力。隻是時間一長,連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夜辰的強悍是他們親身領教的,就算他們全上,也很難對夜辰形成壓製。而正麵對上夜辰的更是體驗極深,若是用漁網來形容他們無處不在的攻擊,那對夜辰來說,這張網最多就比白紙堅韌一點——他幾度都快破了這張網,最後還是死士們不計代價才堪堪維持著局麵。
最艱難的局勢,最不堪的局麵,他們用人命填,也再難寸進一步。但現在,他們撤出了大部分人手,結果卻壓製住了夜辰,甚至比他們剛開始更占上風,這要不是夜辰放水,他們打死也不敢相信會是這局麵。
死士們想不通,但縱觀全局的人卻看得很清楚。造成這一局麵的隻有一個原因:有新人加入戰鬥了。
這些人裝成他們的樣子,混在他們的攻擊團體中,這讓頭領很費解——說實話,他對夜辰的了解也就僅限於一個超級路人高手,相比下來,他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那個女人身上。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夜辰再強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但現在,他的注意卻被這些古怪來客轉移了。他開始正視夜辰,正視這個路人高手,開始猜測他的身份。慢慢的,同伴都回來了,但剩下跟夜辰打的還有一大批。終於得窺事實的死士們不禁睜大了眼睛,有人甚至還向頭領投來疑問的目光。
頭領搖搖頭,既沒有選擇立即撤退,也沒有選擇跟進。刺客出身的他對這種心理戰很了解,眼下或許還埋藏著另一個機會,任務,還是可以完成的。
新上來的人無論身手還是經驗,都比死士強了太多。死士和刺客相似,屬於短暫爆發型,而這些人爆發可以,持久戰竟然也行,這多少讓夜辰有些意外。以往無往不利的長刀竟然一再被人架住,大大降低了他的效率。而且隨著人數的增多,夜辰也漸漸感到了吃力。而素白女子這邊感受到的尤為明顯——她的黑洞除了剛開始吞噬了一兩個人,後來就成了封堵路線的手段,再後來,那些人竟然開始強行越過黑洞,向她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