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子親眼看著教皇的模樣越來越蒼老，頭發白了、褶皺多了，眼神也愈發渾濁了。好像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女子也並不是沒有聽說過法術的神奇，但是，她總覺得太過神乎其神了，也太過的不切實際了。而如今親眼見識的時候，有一種震撼，真是任何科技都無法抵達的，最起碼是現在人類的技術所無法抵達的。這是在操控時間。
隻是控製了細胞的表達而已。
不真切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這直接的提示著女子她的身體不全部屬於她。盡管女子也並不是不知道，她現在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但是。隻要一想到身體裏還有另外的存在，就會覺得各種不舒服。好像自己無處遁形，所有的秘密都堂而皇之地展露在別人麵前，盡管女子也並不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
上麵。
這像是一個提醒，女子本能地便抬起了頭。一個骷髏。陰森的鬼火在它那空洞的眼眶裏閃爍，像是半夜裏的枯燈。“哢哢——”女子能聽到骨頭的舒展，不，該怎麼形容呢，女子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詞窮了。教皇抬起了自己的眼皮，佝僂著腰身，用蒼老的聲音說道：“該走了，姑娘。”說話的聲音很緩，讓人擔憂又叫人恐懼，尤其是在這一片漆黑的世界裏。
女子聽到教皇的聲音的時候是有被嚇了一跳的，習慣了教皇之前那副年輕的樣子和永遠戲謔的聲音，此時如此蒼老的他直叫人恐懼，甚至，隱隱約約還能感受得到這蒼老之後的腐朽。
帶上它。
飄渺卻不容抗拒。可是對著高掛的骷髏，女子想她需要幫手。“再不走，就把你留在這裏喂粽子。”隻有些許的微光照亮了教皇的半邊臉，那張蒼老的，人皮充滿了陰森的氣息。女子張了張口，隻能是無言地繼續跟著。一旦落下，這片世界裏便再無光亮。至於那個聲音所說的“帶上它”，那麼一個骷髏能起到什麼用，又沉又臭的。女子跟在教皇身後，深深淺淺地走著。而那個聲音也再未出現。看，果然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呢。
願神聖的光輝照亮你死亡的路。
走在前麵的教皇忽然停了下來，而那忽然響起的飄渺的聲音更是使得女子的心跳漏了半拍。“山鬼的家，到了。”陰森的環境、陰森的聲音，這讓女子感到很不舒服。“什麼到了啊？麵前明明是一堵石壁！”女子挑著眉，麵露不悅。教皇回過頭看著女子，隻叫她毛骨悚然：“那你就好好看著。”猶如蒼老的樹皮般的那隻手輕輕地覆在石壁上，尖銳的指甲卻像是嵌入了石壁裏，然後，女子看到的是，那堵她以為的石壁正在蠕動，很輕卻能引起很大的震動，更是在留著黏稠的藍色液體，帶著奇異的芳香。教皇記得，這正是他踏入寧家時所嗅到的香氣。而每日身處其中的女子更是對此不能再熟悉了。
“這個是......這個是！”女子指著蠕動的“石壁”，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用人類的屍體堆積而成的怪物。我喜歡稱它為——藍凝。”教皇蒼老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總有一天，你的親人甚至是你都會成為它的一部分。然後我會用藍凝的屍體做成一盞燈，為烏斯托邦帶來，安寧——”
“沒有人，沒有神可以指責我的錯。犧牲個體來保持整體，這是人類的生存方式。”
女子忽然感到一陣害怕，她想要逃，可是甜膩的香氣讓她變得越來越無力。
“藍凝的香氣達到一定濃度是可以產生麻痹作用的。在寧家你堅持那麼久才舊傷複發也是這個原因。”
似乎有什麼粘稠的東西鑽進了她的衣服裏，滑滑膩膩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而受到傷害的藍凝散發的香味會有催情作用。藍凝是一種低等的動物，它隻會遵循本能，受傷的它會急切地想要......處子的。嗬~那麼，慢慢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