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起來的時候就沒見著秋華,按說新婚這幾日都無需上朝的,怎的一大早他就不見了?
因著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連空氣都帶了涼意,她穿上鞋履,看向走進來服侍的夏然,問道:“夏然姑姑可有見著秋華?”
“王爺說是去找馮家表少爺了。”夏然擱下衣服,扶了如瑾去梳妝:“夫人若是想見他,等會兒奴婢同你去就是。”
“不必了,他自有他的事,等會兒自己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她遞了木梳給身後的夏然,搖頭道。
如瑾一路走的累了,便隨便找了個客棧坐下,聽著那些說書先生侃侃而談,其中講得多半是周亥同吳緘在戰場上如何的英姿颯爽,如何的驍勇善戰。
這時正講到周亥他那一屋子的美人,說書先生頓時眉飛色舞,仿若那左擁右抱的人是他一般:“在下曾有幸見過襄王爺府上那幾個妾室,嘖嘖嘖,那可真是燕環肥瘦,各有千秋,都是天下難得的美人……”
小樂聽得一驚一乍,看向如瑾歎息道:“夫人,怪不得之前襄王爺對傾歌公主也那般冷淡,原是……”
她笑著擱下錢兩,起身道:“小樂我們走吧,這些胡編亂造的話聽得也沒什趣味。”
出門卻不巧碰著了當事人,她忍不住調侃幾句:“王爺來的可真是時候,這裏麵正講著你的豐功偉績呢。”
襄王側耳一聽,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也不知自己在解釋些什麼:“不過一些胡言亂語,如瑾還當了真?”
“當個鄉野杜撰故事聽聽倒是也有趣的。”她莞爾笑道,然後說了正事:“襄王爺想必是有要事在身的,如瑾就不多加打擾了。”
“不過是閑來無事,四處走走,倘若如瑾今日也是出來遊玩的,本王倒是可引個路。”他手一伸,做謙讓狀:“請罷。”
“得襄王爺做引路人,那當真是榮幸之至。”如瑾微微笑道。
已至初冬,天空暗淡無色,湖中蓮葉頹敗枯竭,死氣沉沉,那三五成群的魚兒卻依舊生機勃勃,追逐打鬧,熱鬧的很。
“這廊湖上次來時倒未曾看個清楚,因是陪同卻也少了些趣味。”如瑾看著那乘船而行的少男少女,笑容加深。
“說起那楚國太子,對你評價倒是極高的。”襄王轉頭說道,看著對方被風吹亂的發絲,不由得想伸手挽入耳後。
如瑾的笑容戛然而止,那亭中二人她看得分明的很,秋華一大清早的是為了見傾歌?
對方似乎也看了過來,如瑾轉身就走,襄王猝不及防的跟上她,拉住她手:“怎麼了?”
如瑾抽出手,麵帶笑容:“沒什麼,突然覺著有些涼,許是今日受寒了,有些吃不消。”
襄王不疑有他,便同她往回走:“也確實是,昨日下了場大雨,今日是涼的多,出來怎的也忘了拿件外袍。”
如瑾點頭,心中卻想著方才,秋華他為何要瞞著她說是見馮公子,同傾歌見麵就見麵,何必瞞著她?
他便是想娶了她入門,她也不會多加阻攔的。又何必這般……這般欺瞞於她。
“阿瑾!”如瑾生生頓住腳步。
身後的人迅速走過來,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怎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