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愛的誓約(1 / 3)

柳婕的突然離去,在心靈上造成最大傷痛的無疑是穎子和穆飛。不僅僅他倆是與柳婕關係最密切的人,還因為他們始終認為,對柳婕的死,他倆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念頭就像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死結牢牢地纏著他倆的心,使他倆始終無法釋懷。

都過去快半年了,他倆的精神還無法振作起來。雖然經常與作家有聯係,黛娜也時不時地開導他們,柳婕的父母更是把他倆當作親生兒女對待,對他倆絲毫沒有抱怨,但他們的情緒總是不穩定,反反複複,時好時壞,稍有不順心的事或特別高興的事發生,便會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柳婕,然後就沉湎其中,難以自拔。

因為柳婕的死,他倆的關係變得牢不可破,也因為柳婕的死,他倆的愛情之舟始終在風雨中飄零,所以,他倆在一起的時間比柳婕生前時更多,感情也更反複無常。因為這個原因,他倆的成績正在直線下滑,老師同學們都知道其中的緣故,但也是愛莫能助,隻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這一天,終於又發生了一件讓人直冒冷汗的事。

一個極平常的日子,隻是老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陰冷得難受。晚自修後,西婭照例回到宿舍做她的健美功課,穎子還沒回來。對此,西婭早已經習以為常。

自從柳婕走後,她的床一直空著。為了懷念,她的床還是保持著她走前的原樣,這是在穎子和西婭的再三懇求之下,在同學們的一致簽名支持下,校方和柳婕的父母才破例答應保留的。現在,她的床頭放了一張她生前的放大照片,這是在露營活動時拍的,笑得天真爛漫的照片。

每天,西婭或穎子都會簡單地整理一下柳婕的床鋪,給她的照片擦拭一遍,然後,再也不會有人去碰一下,仿佛這裏是個神聖之地,隻會朝她的照片看一眼,便默默地去做別的事情。

因為柳婕不在了,穎子又總是不在宿舍的時間多,西婭經常是一個人在宿舍。她也曾覺得很冷清過,特別是柳婕剛走的那些日子,但她從來沒覺得淒涼。一看到柳婕那張燦爛的照片,她就會覺得柳婕就在身邊陪著她,還像以前那樣靜靜地看書,而她便可以放肆地做她的健美功課了。

這天晚上,西婭做完功課,漱洗完畢,便像往常一樣鑽進被窩看小說去了。看了一會兒,瞟一眼桌上的小鬧鍾,她不免吃了一驚,眼看熄燈的時間就要到了,還沒見穎子回來,而窗外依舊傳來沙沙的細雨聲和屋簷下的滴嗒聲。

這時,樓下正好傳來一陣熟悉的咣當聲,西婭知道,這是那位年輕的老太婆在鎖女生宿舍的大門。這下糟了!穎子到哪兒去了?她為什麼還沒回來?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回來?

西婭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因為她想到了那個穎子晚歸,柳婕與她吵架的夜晚,也想到了那個柳婕本該回來,卻從此再也沒有回來的星期天的夜晚。

她趕緊摸出手機,給穎子打電話,傳來的卻是“該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她呆呆地坐在床頭想對策,大腦卻像灌了水似的一點也轉不起來。這時,燈忽然熄了,刹那間眼前一片昏暗,奇怪的是,她的大腦卻被激活了。

在黑暗中,她想起來首先該給穆飛打電話。幸好他的手機是開著的,隻是嘟嘟聲響了好久,才終於傳來穆飛有氣無力的聲音:“喂……”

“飛魚!你在哪裏?穎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西婭也顧不得穆飛是怎麼回事了,劈頭就問。

“啊?她還沒回來?”穆飛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顯然,他也吃驚不小。“她早就應該回來了。”

“怎麼回事?你們沒在一起嗎?”

停了兩秒鍾,傳來穆飛沮喪的聲音:“開始在一起的,我們又吵了一架,然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我以為她就回宿舍了。”

“現在,宿舍大門都關了,她還沒回來,你知道她會去哪裏嗎?”

“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宿舍裏?”

“是。”

“趕快起來!去找她!我們在校門口碰頭!”西婭從黛娜那兒學來的雷厲風行的作風發揮了作用。

“哎,好的,我馬上就到!”

想了三秒鍾,西婭又果斷地給黛娜和祁宇打了個電話,很快達成默契:在校門口碰頭,趕緊分頭去找。

高二(2)班的同學都被驚動了,不一會兒,校門口聚集了二、三十個同學,每個人手上撐著雨傘,提著個手電,圍在黛娜周圍紛紛議論著究竟該如何去找。

這時,有人建議道:“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報警?”

黛娜雖然皺著眉頭,但還是很鎮定,她想了想說:“先不急,警方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尋人的效率也高不到哪裏去,再說,也許鸚鵡並沒什麼事,弄得太張揚了對她、對我們班都不好。不過,也不能拖得太久,這樣吧,我們以一小時為限,一小時內找不到她就報警。大家分三個組行動:笨笨,你負責一個組,多帶些人專門找全市的網吧;田雞、鴕鳥,你們倆分別帶幾個人去火車站、汽車站、輪船碼頭等交通出入口;還有一個組,飛魚,你跟著我,我們去找你和鸚鵡一起玩過的所有地方。好了,大家趕快行動吧,隨時用手機聯係!”

大家很快分頭消失在雨蒙蒙的夜幕裏。

黛娜和西婭跟著穆飛連續跑了幾個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連個影子都沒有。穆飛耷拉著腦袋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黛娜停下腳步,認真理了理頭發,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腦子裏亂麻似的頭緒理清楚。果然,理完頭發她便問穆飛:“飛魚,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們吵架的時候鸚鵡都說了些什麼?”

穆飛哭喪著臉說:“也沒說什麼。就為了點小事情,她的態度很差,我說,‘你怎麼越來越蠻橫無理了,Doggy在的話你會這樣嗎?’她馬上暴跳如雷地說,‘又是Doggy,你為什麼不去找她?’我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所以就沒再做聲,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轉過身喊了一句,‘你不去找她,我去!’就氣鼓鼓地調頭走了,我叫了她幾聲她也不理。因為我自己也很煩,沒再去追她,後來我就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