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試著死心(2 / 2)

“跟我來。”蘇安拉著陳晉的手,坐上了去海濱的公交車。在公交車上,兩個一直相對無言,陳晉不知道該和蘇安說什麼,而蘇安也不知道該和陳晉說什麼。空氣似乎在兩個的周圍凝結了。沉默、冰冷的氣息圍繞在兩人周遭。

下了海濱公交,蘇安率先往海灘走去,陳晉就在後麵默默的跟著,他覺得這樣挺好,安靜。

兩人在海邊坐下,靜靜地聽著海浪拍打的聲音,伴著海浪的聲音,海水的鹹澀。靜默無言。

陳晉看著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岸邊,他覺得浪花不是打在海邊,而是一下一下的拍在自己的心上,深疼但又舒暢。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從來沒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嗎?”陳晉轉頭,平靜的問著蘇安。

“能說嗎,應該是秘密吧,如果不想說,這樣呆著也挺好。我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到時候怕你殺人滅口,而我失去不該失去的人。”蘇安嘲笑道。

“不是什麼秘密,隻是自己少年時地玻璃心。”

第一次聽到陳晉用輕蔑的語氣說自己,她靜靜地聽著,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隻需要傾聽。

“從小父母對我的要求很高,期望也很高。小學的時候姑姑從國外給我帶了一輛模型車,我非常高興,向自己的朋友四處炫耀。”

“但是人真的不能太高調,在大家的羨慕眼神中,大家都想借我的模型車,我都沒有同意。”

“最後我的鄰居兼好友徐致遠,他說他隻想和我一起玩,出於當時的友誼,我就借給他一起玩,就如同所有的結局一樣,他可能不小心弄壞了我的玩具,然後我們倆狠狠地打了一架。”

“我人生的第一次打架,但是結果比較遺憾。我寫了2000字的檢討外加對徐致遠和徐致遠家人的道歉。”

“更可悲的是,父母對我寫了一係列的思想教育,每次出門上學前,都要背一遍。整整一個月,簡直太痛苦了。”

“從那時起,我很乖,好好念書,不和人成為朋友。除了成績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炫耀的東西了。”

“所以,當高三,我發現自己喜歡車小億時,也不敢說,不敢爭取。其實我很羨慕你和郭浩,那麼灑脫,那麼任性,想說自己想說的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蘇安,這樣,真好。”陳晉看著蘇安,陳晉又恢複了翩翩君子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蘇安有種錯覺,剛才那個暴躁,發怒的陳晉隻是自己的幻想,好不真實。

“陳晉,我……”蘇安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其實想說的是:我喜歡你啊,你還有我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她知道現在的她一旦說出來,那麼陳晉可能就會離開了,因為陳晉是個好人,現在的他一定會放棄自己的一往情深。因為現在的陳晉無法承擔。但是她不急,因為時間還很多,不是嗎?

“那你現在呢?”

“我會試著心死,平靜的心死,但不是哀莫大於心死的那種心死。”

“我還這麼小,應該擁有更好的人生,不是嗎?”

蘇安,就默默的安靜的看著陳晉。她明白了,自己已經萬劫不複。

“我一定會等到你涅槃重生的。”蘇安意味深長的說著。

“蘇安,有友如此,小生足以。”陳晉說完把頭靠在蘇安肩上。看著大海不在說話。

兩人又再次沉默,隻是現在的沉默,安靜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