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成婚。
她已經從彼時的陰鬱走了出來,等待她的是終身的歸宿。
月涼如水,那麼清冷的月光是照不亮我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了。那一輪皎皎的月亮穿過漆黑的雲層,不停地向前,穿過未知的命運,到達光明的彼岸。而我們也像那一輪月亮,看過了許多美麗的風景,但是它們終究隻是人世間的過客,我們最終也會到達彼岸,那麵的風景正好,那是光明,也是月牙破曉交替時分的死亡。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就讓當時的明月,替我照亮若幹年後父母臉上的淚痕。
父親昨日如同宣判死刑一樣給我們蓋上了章,是屬於他的。林昀作為他惟一的年滿及笄的女兒義不容辭地接起了成婚這個重任,而我則要進宮成為公主的伴讀。
兩日後,宮裏的教引姑姑來了,一個是教我日常禮儀的,另一個便是為我講述宮裏皇家乃至京城的故事人物的。
“墨棠姑姑來了,琴音,快上茶。”墨棠微微服了身,我連忙拉起她,也回了個相同的禮,“還請姑姑多指教。”她微微一笑,正巧茶上來了,她抿了口茶就開始慘絕人寰的訓練了。
我還不得不佩服她們走路,我要不然就是穿著運動鞋跑來跳去,要不然就是蹬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得又穩又不落於人後,現在,走個路都要急死人。還有什麼行禮,見什麼人行什麼禮,我心裏雖然犯嘀咕,麵上卻虛心好學,表麵功夫做得十足。最後墨棠姑姑終於滿意地走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是時間到了)。
下午來的是枳月,她是采買姑姑,所以知道的很多,後來因為她機靈,成了女官。她告訴我,今早上教習我禮儀的是太後身邊的人,我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好在沒得罪,最後還小小地賄賂了一把。枳月人很隨和,大約二十四五歲,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在她的敘述中,我知道了當今皇上七歲登基,現年三十七歲,後宮無後隻有一妃兒昭儀,兩個貴嬪,其它若幹。自大皇子早夭,八皇子在繈褓中死去,宮中還有六位皇子,分別是二皇子月永瑞,三皇子月永璟,四皇子月永琨,五皇子月永珣,六皇子月永璵,七皇子月永璃。
“枳月姐姐,據我所知中原並沒有月姓,為何…”“西宛朝是宛人建立的,小姐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我並不是不知道,隻是為何用月這個姓氏?”我撒了個小謊,戰戰兢兢地問道。“月被宛人視為聖物。”原來是拜月教呀。“那就是崇拜月亮咯。”“嗯。就像月華公子的名字一樣。月華公子小姐肯定知道吧,他是西宛最好的男兒,皇上的五皇子,因為出生於滿月的晚上,那一夜的月光特別美麗,淡淡的月色照亮了他的臉龐,而他出生時手中緊緊地握著像月一樣透亮的玉璧,所以皇上禦賜封號月華,雖然他今年才十六歲,但是皇上已經為他建了府,足見皇上對他的喜愛。”
月華公子?
“我確實思慕於他。”好吧,這個謊撒大了點兒,不過對於這種人確實有了興趣,若是美男,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既然他是小女子的春閨夢裏人,那姐姐就多講點兒關於他的事情吧。”這一天總算熬過去了。現在躺在床上又把那個什麼月華公子嘲笑了一番,一個大男人的貼身小廝居然叫“花靜”!是不是這個世道上就沒好男人了呀?據說他三歲的時候改了句《詩經》,“花無凋時,歲月靜好”,那孩子就悲催的叫花靜了。閉上眼睛,想起了清雍正帝的《壺中天》,“鶴閑時獨唳,花靜不輕飛”。
帶著少女最瑰麗的夢,我漸漸睡去了。穿著中衣,而不是睡衣,就在這個聞所未聞的朝代睡去了。在別人的身體中,在別人的床上,用別人的身份過著別人的日子。
做了一個夢,夢裏繁花似錦,織茵如簇,真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帶著月的光華,那是清俊明朗的笑容。
不知為何,突然朦朧,春日雨霽,池內陡添春水。“夜雨連明春水生,嬌雲濃暖弄陰晴。簾虛日薄花竹靜,時有乳鳩相對鳴。”蘇舜欽的《初晴遊滄浪亭》。
不知為何,還是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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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文啊,寫得不好莫見怪…有大神指教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