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穿著打扮十分平常,甚至有些過於樸素。奈何佳人膚若凝脂,眉似墨描,眸如秋水,雖未施脂粉,卻依舊讓人心神蕩漾。
此刻她正頜首俯身向司馬文信見禮,“媚兒拜見君上,奉公子之命,特來為君上斟酒!”
“好!好!好!免禮!免禮!還是城兒有心!”司馬文信臉上堆滿了笑,伸手示意她起身,隨後又朝洛城道:“城兒!她便是你所說的代媚兒?你可不曾提過,她竟如此……”貌美二字,他並未說出,隻是側首打量著正在為他斟酒的代媚兒,眼中笑意濃濃。
洛城遲疑了一下,隨即僵硬一笑,隻是看向那侍奉君側的代媚兒時,原本含笑的眸子裏忽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代媚兒卻猶如蝴蝶一般,穿梭席間,不時為他父子三人斟酒,布菜。
偶爾抬眸看向司馬文信時,眼中卻是流光溢彩,微微一笑,媚態橫生。
隻這一笑,便讓素來以冷酷聞名的雲國君主司馬文信徹底淪陷。
原本該持續到深秋的圍獵,在司馬洛城誤傷代媚兒的第七日便草草收場,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了玄陽城內的朝陽宮。
在邙山時,司馬洛城幾次與君父說起代媚兒來曆不明,單憑她一麵之詞不足為信,留在身側恐有不妥,皆被司馬文信冷言拒絕。
之後,更是執意將她帶回朝陽宮,破格封為媚妃,此後便久居深宮,夜夜笙歌,沉迷歌舞酒色,再未臨朝理政。
初始,國中大小事務尚由他與太傅宋賢以及右相段琦代為處置。
可自一年前始,司馬文信接二連三下旨將原本由他所轄的許多事物交給了旁人處理。
這其中,也包括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兵符。
這兵符掌管著雲國半數兵馬,可司馬文信一道聖旨便讓他拱手交出。他雖心中不解,卻顧及君威,不敢有何異議。
自代媚兒入宮,他除卻重大節慶外,甚至連司馬文信的麵都再未見到。
直到半年前司馬文信突然下旨將他儲君之位廢黜,他心中實在憤恨難平,酒後衝動闖進朝陽宮中,方才發現他的君父早已病重,枯瘦無形躺在媚妃懷裏。
陣陣涼風吹過,他酒意已清醒一半,隻怕這一年來,真正掌握著雲國命脈之人,不是他那病重的君父,而是眼前這個嬌媚動人的紅衣女子,“代媚兒!你究竟對我君父做了什麼?”
代媚兒將司馬文信置於榻間,緩緩下地,走到洛城身側,拂袖在他眼前一晃,陣陣媚香迷醉。
“哼!司馬洛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才想起他來,不覺得為時已晚嗎?不覺得可笑嗎?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曾苦苦哀求,想要委身與你,你卻要裝正人君子,無視於我。可憐我絕色傾城,卻要在這宮裏陪著一個糟老頭子。”代媚兒說道這裏,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裏居然閃過一絲陰霾。
司馬洛城聞言,眼底怒意滿滿,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頸,厲聲喝道:“你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