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跌至冰點,司馬洛城尷尬地起身說道,“夢兒莫惱!我自然知道那盟書意味著什麼,也明白這鳳舞玨意味著什麼,當日既然應下此事,便絕不會更改。隻是此事慕兄隻說對了一半,這樁婚事表麵上看隻是我的私事,卻畢竟牽扯兩國,故而也是國事。可宋賢之輩在朝中勢力日漸龐大,我實不願諸事都受他牽絆。”
慕紫禮見他起身,也跟著放下茶盞,站起身子,說道:“請恕紫禮直言,君上若想雲國不受商國牽製,隻怕該好好想想如何安置宋賢。他如今在雲國位高權重,可實際上卻是受了百裏蓉的指使,而君上對此也心知肚明……”
倚在窗前的淡紫身影微微一動,轉過身來,接過慕紫禮的話,說道:“說白了,他便是百裏蓉放在你身邊的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禍事!”
“定時炸彈?不知夢兒說的這是……”司馬洛城雖有不解,卻也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故而欲言又止。
見她終於開口,慕紫禮不禁輕聲一歎,撇眸看著她,眼底滿滿都是歉意,似夢卻視若無睹,依舊與司馬洛城道:“你且不要管那定時炸彈是什麼,總之是與你有害的。剛才我一時急了,口無遮攔,並沒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你若毀約,那百裏蓉定要以此為據,再來為難於你。況且,她手中尚有你親筆簽的盟書,若惹了她發難,總歸對你不利。”
似夢複又想起前時龍海所言,故而又道:“這些日子,我也聽說了不少邊界百姓移居之事,單從此舉已能看出那百裏蓉心中存了多大的野心,她是借著雲國積弱,便以懷民政策將你雲國子民都變成她的商國人。時日尚短,姑且看不出什麼不妥,可時日一長,雲國邊界人口必然銳減,到時土地無人耕種,國家便無稅可收,軍隊更是無兵可征。此舉於雲國著實大為不利,你此番何不借著與冰公主成婚之際,好好想想如何斷了那些百姓移居商國的念頭。”
“對此,夢兒可有良策?”似夢一句一字陣陣見血,便如烙鐵一般深深烙進司馬洛城的心間,他雖知道她素來言行犀利,不似普通女子,卻沒想到她日日躲在這別院中,對雲商局勢卻能分析這般透徹,隻怕朝中有些大臣都不及她萬一。
他原就對她有些好感,可終究顧及諸多,並不敢表露心跡,再者她心有所屬,他縱使對她有意,也隻能在旁暗暗祝福。
眼下聽她一席話,對她的敬佩之情頓時又增了幾分,可左思右想還是不知該尋個什麼理由能將她留在身邊,如今隻能期盼她留戀這登雲山的美景,自願留下。
似夢不語,低頭想了想,待抬眸時正好迎上慕紫禮滿載柔情的眼神,心下微怔,想起答應過他的事,隨即笑著扯開了話題,“你看看我這記性,說著說著竟險些忘了正事。原是想往宮中與你辭行,卻是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先在此恭祝你與冰公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