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一怔,才想起來自己從那沙漠出來後,不知走了多少日,沒有洗澡,沒有洗臉,也沒有吃飯。
想必這會身上的味道一定不怎麼好聞,也難怪一路上別人都把她當作乞丐。
似夢朝司馬洛城歉意的笑了笑,便隨著那兩名侍女去了。
半個時辰後,當她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有一瞬的失神。
可畢竟不是第一次見她作男子裝扮,雖有些意外,卻也並不詫異。
即便身著素白長袍,青絲高束,素淨嬌美的麵孔未施粉黛,卻依舊遮不住她的傾世之顏。
示意她落座後,他才跟著坐下,親自為她斟滿酒盅,遞到她手中,道:“來,先飲一杯,為了夢兒所說的緣份。”
似夢舉起酒盅,一飲而盡,放下酒盅時,眉宇間有揮之不去的憂愁。
她並未說話,自己拿起酒壺又倒了一盅,正欲再喝卻又想起還沒給他倒,便放下酒盅想再去拿酒壺時,卻見他已然給自己倒滿了。
司馬洛城按住她拿著酒盅的手,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喝,又給她的碗碟中夾了些菜,緩緩問道:“夢兒,出了什麼事?為何你會孤身一人在此?”
似夢依舊沉默,盯著矮幾上擺的滿滿的酒菜,爆炒肚絲,百合蝦仁,紅燒鯉魚,糖醋排骨,粉蒸肉……
都是她平日最愛吃的菜,還有這壺梨花釀,淡淡梨花香,沁人心脾,未飲先醉。
難為司馬洛城還記得她的喜好,在這種小地方,這麼快的時間準備好這些,著實費了不少心思。
可惜,她雖然很餓,餓的連走路都有些搖晃,可望著這一桌子美食,卻又提不起一絲食欲。
他方才問她什麼?出了什麼事?她也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她也想知道,她為何孤身一人在此遊蕩。
可惜,她不知道,她一路上問過自己幾千遍,幾萬遍。她也問過天,問過地,甚至想以她低微的靈力施術傳音問一問那遠在天界的師父,為何她會孤身一人,在那片枯骨沙漠中醒來。
可惜,以她之力想要傳音給遠在九重天外的師父,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可她明明記得,那一日是他與自己一同走進那片沙漠,他還和說了關於“枯骨沙漠”的故事……
那一夜的寒風在他搭建的樹屋外咆哮,可她躲在他的懷裏,沒有一絲恐懼,反倒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雖然她時常擔心,自己不屬於這裏,害怕哪天一個噴嚏再回到從前。
可是,那一夜之後,她從美夢中醒來時,等著她的卻隻有無盡的沙漠和孤寂。
慕紫禮與他的菩提樹屋一同消失了,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當時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四處奔跑著,扯著嗓子呼喊著他的名字,可是耳畔隻有風聲,腳下隻有炙熱如火的沙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