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依舊是事與願違,他如墨般的劍眉不過微微一動,似皺非皺,魅長的鳳眼裏笑意重重,最後竟然笑出聲來。
笑罷,也不言語。
自拂袖起身,抬頭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闕恨天,見他微微點頭,轉身已將似夢攔腰抱起,闊步往外行去。
“啊?!你幹嘛?快放我下來!”驚得似夢又喊又叫,慌亂中緊緊揪住了他的衣襟。
心內哀歎,這回徹底栽了。
隻以為在蒼軒眼裏,或許師父那樣的上仙根本算不得什麼,就連那素未謀麵的師祖忘憂上神,隻怕在這大魔頭的眼裏也不過爾爾。
可她尤來是個要麵子的,即便此刻心裏慌亂害怕,陣勢上卻總是不願輸人一頭,故而便是在他懷裏,仍舊大聲嚷嚷著:“識相的就趕緊將我放下,不然等我師父回來,你們可沒好果子吃!”
誠然,這是赤裸裸地威脅,若是些小妖之流隻怕早就嚇得一溜煙跑了。
可惜,如今在她眼前這位妖魅不可一世地美男尊主,卻恰巧並非是什麼普通的小妖。
實則,適才她就是不說出拜師之事,他也大約猜到一二。
以穀槐的性子,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救下一隻蝶妖,而沒將她收了。
除非……
且不去想她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單單憑著她毫發無損的被穀槐安置在這竹屋一事,已足夠看出她在穀槐心裏定然有些份量。
隻是穀槐不知何事突然棄她不顧,騰雲離去。
不管如何,不管這隻紫蝶究竟攀上了什麼樣的大人物,也不管人間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她。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笑,還有她的眼淚。
從今後,都隻能屬於他。
蒼軒心裏定定下了決心,抱在她腰際的手微一用力,她已緊緊靠在他的胸口。
跨出門口的一瞬間,一陣涼風撲麵而來,似夢的身子微微顫抖。
麵對她的恐嚇,蒼軒與闕恨天置若罔聞,仍由她大喊大鬧根本毫不在意。
“師父,救命啊!”她拚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救命,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張了張嘴而已,完全沒有聲音發出。
她這時終於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究竟是個什麼含義了。
這個大魔頭居然對她下了禁製,讓她有口難言,有言無聲,白費力氣。
驀然,耳畔已有凜冽風聲呼嘯而過,她知道,他已經帶著她離開了師父的竹屋。
她知道再喊鬧不過是徒勞,於是便改變了策略,想要故意激怒他,惹他反感,搞不好就不會非要娶她不可了。
想著,兩隻手已然高高抬起,將他衣襟處的盤扣拽掉了好幾顆,就連他原本垂在胸前如絲緞般柔滑的紅發也被她生生揉成了一團亂麻。
可就是這樣,他依舊隻顧禦風趕路,甚至連眼睫都不曾低垂過。
她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魔頭,他不僅生有一副妖嬈的麵孔,還有一身著實不錯的定力。
良久,她忽然耳際傳來的心跳聲,似乎比起先前快了些許,想著也不知行了多少裏路,他或許是累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