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一怔,結巴道:“就……就是!我們幾百年前便有了婚約,不過一直未能尋到個好時機成親罷了。”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神色,看他眸中哀傷似乎又重了一分,便覺得這招有用,連忙補充道:“即便如此,我的心早已給了他,他亦是如此。不隻是心,我們在人間時已有夫妻之……”
不等她說完,蒼軒已打斷了她,“罷了!夢兒既這麼不情願隨我回宮,便隨你吧!”
說著,已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就連一直緊拽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似夢有些訝然,這麼輕鬆?這麼簡單?就搞定了?早知道就不必浪費那麼多口水,說了一堆廢話。
正當似夢以為他就要離去時,他卻猛然回頭,深深望了她一眼,說道:“早知你根本無心成為我的夫人,恨天何苦冒險前往人間,如此便不會為了你擋下那一擊。你可知道,他是因你而死!若你當真是墨離的徒孫,穀槐的徒兒,為何那些伏魔軍竟認不得你?不僅以照妖鏡傷了你,還欲取你的性命?你這一身妖氣,怎麼可能能入得了忘憂山的門?莫不是,在人間呆的久了,就連仙妖之別也不記得了?”
聞言,似夢連連後退數步,險些從雲間跌落。
募地,覺得或是蒼軒知她心軟,故意刺中她的軟肋,想要讓她乖乖就範,心下一緊,抬袖指著他,怒道:“你少胡說!闕恨天他自己不敵伏魔軍,如何要怪到我的頭上?我一身妖氣怎麼了?師父不知道多疼我,他才不會在乎我是妖是人!”
“……”
可也不知為何,說到最後,她自己也有些懷疑起來,闕恨天雖然對慕紫禮與依風都下過狠手,那是因為他們阻了他將她帶走。可闕恨天對她,著實還算不錯。
從陸離手中將她救下,一路趕路,她百般刁難,他亦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就連那夜雲來客棧中在他酒中下藥,他事後也未追究。
細細想來,或許蒼軒並不是騙她的。
那闕恨天果真是為了救她,才死在伏魔軍的劍下。
即便如此,蒼軒亦有一半的責任,他妄為離境之主,竟連自己的手下也救不了,如今又來責怪她。
蒼軒見她麵色蒼白,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便知道這個方法果然奏效,便又說道:“恨天他甘願為你擋下那一擊,你也不必太過自責。隻是你師父若當真在意你,豈會見你失蹤這麼久都不來尋你?以穀槐神力,加上那些伏魔軍,想要尋到離境是遲早的事。怕隻怕他根本無心尋你。”
似夢有些失神,腦海裏想起師父今晨離開時,曾說了有要事處理,可慕紫禮正在趕來與她回合的路上。
眼下身處離境,依舊是青天白日,但人間卻不知是什麼時辰,他又是否如師父所言,已趕到竹屋。
……
人間,玉山腳下。
入秋後,天氣明顯涼了許多。
縱然是在一山四季的玉山,此刻山腳下的叢林間也微微有些涼意。
清風拂過樹葉時,空氣中漫起淡淡木香。
一個青色身影掠過樹梢,飛快地朝玉山對麵的崖壁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