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她靈脈的手,正將他所剩不多的靈力源源不斷渡進她的體內。
須臾,她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放大的瞳仁漸漸恢複。
慕紫禮心頭稍稍一鬆,蒼軒也隨之欺身上前,卻在垂眸撇過她的眼睛時,猝然將她從慕紫禮懷中一把揪起,惡狠狠地質問著:“本尊說過,若想活命,就速速離開她的身體。否則,到時候死的可不止你一人!你若想讓你的族人都為你陪葬,本尊也無謂多殺幾隻妖狐!”
慕紫禮因適才被血劍所傷,又以靈力為她渡氣,此間精氣削弱,身形已微微有些透明,就連起身都有些困難。
勉強站定,卻聽見蒼軒這番言語,頓時恍然大悟。
驚愣在原地,怔怔發抖。
麵對蒼軒的質問,她卻毫無懼色,唇角一彎,勾起一抹魅人笑意,緩緩說道:“哼!我的族人?他們當日背棄我父親在前,投靠你蒼軒在後,又對我幾番淩辱折磨,根本不配稱是我的族人!你可考慮清楚了,當真要我出來嗎?”
蒼軒微怔,當日初入離境時,為了鎮壓離境中反對他的妖族,他曾做過許多弑殺之舉,她的父親當日便是因此命喪在他的鳳凰天火中。
此後,她的族人大多歸順於他,可尚年幼的她卻在其父死後不知所蹤。
她失蹤了萬餘年,卻突然出現在雲水宮,必然有所圖謀。
念及此,蒼軒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愈加使力,道:“本尊在這世間活了十幾萬年,從未受過他人脅迫。你若此刻不出來,本尊有的是辦法讓你不得不出來!”
她眸色閃爍不定,極力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卻觸動了周身傷口,一一崩裂,鮮血再次洶湧而出。
她卻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抬眸看著蒼軒,“赤狐族自古便以魅術成名,曾是羅刹族內最綿毒的利器。我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不必誆我。我既以魅術將她的魂魄拘住,如若得不到我想要的,我絕不會離開的。當日,我父親為你所害,我年幼無知,無力為父報仇,卻又受盡族人欺辱,逃往人間萬餘年,曆經苦難,好不容易盼到了洛熙,他愛我,疼我,寵我……”
她說著眸光驟然一冷,撇向慕紫禮,“卻沒想到一切都毀在你和這蝶妖的手上!那獸骨乃是我父親唯一的遺物,你卻將它奪走。洛熙他是這世間唯一真心待我的人,卻死在你的劍下!洛熙他孤苦一人,獨赴忘川,我被你斬斷狐尾,萬年修行險些盡毀你手。若非念及新仇舊怨無一了卻,我亦不會苟活至今!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愛她,甘願為她犯險,就連天界的伏魔軍也無暇顧及。不如就由我來成全你們,你們隨我一同共赴忘川,去看看她是否尋到了我的洛熙!可好?”
她正是昔日在人間攪得雲國天翻地覆的妖狐,代媚兒。
當日被慕紫禮所敗,萬念俱灰之下,逃回離境。
早在似夢被蒼軒帶回離境時,她便躲在暗處,偷偷跟著。
她一眼便看穿了蒼軒的心思,她的殺父仇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隻蝶妖。
如此,便足夠了。
她雖傷重,可魅術於她乃是本能,隻需借助似夢的身體與靈魂,她便可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