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原本計劃是一個小時的采訪,最後在三個半小時後結束,雖然時間長得離譜,但是過程卻非常順利。
白浩然發現自己最初的認知是錯誤的,遊萱在專業上的表現非常成熟與出色,很健談,很淵博,一段采訪下來,他不會再懷疑她的記者身份,甚至認為她天生是該幹這一行的,她不會咄咄逼人,而是很真誠地以聊天的方式問問題,就連他這樣很不願意跟媒體打交道的人,也會不自覺地跟她聊個沒完。
采訪結束,她從包包裏取出一張名片,推到他麵前,“有空的話可以打給我。”
說完,她站起身,落荒而逃似的跑了。
白浩然怔怔地看著桌上的名片……
在感情方麵,雖然他沒有什麼經驗,但是那並不代表他遲鈍,遊萱的意思他當然懂,但是……他想他仍然會像是當年那樣,他不會打電話給她的。
也許,他們可以做朋友?
不,這個想法在腦海裏隻停留了一秒種,就被他否定了。
還是那句話,柏拉圖說:若愛,請深愛,如棄,請徹底,不要曖昧,傷人傷己。
他知道遊萱是個好女孩,她值得被更好地、一心一意地對待。
沉默片刻,他將名片揉皺在掌心,起身欲走。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又傳來一陣喧嘩,三個多小時的時間裏一直圍繞在他耳邊的甜柔嗓音再次響起,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似乎有些急促。
白浩然聞聲望了過去,隻見遊萱去而複返,臉上寫滿了焦灼,在看到他之後,驟然鬆了口氣。
她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你還沒走真是太好了……我忘記……拍照了!”
白浩然一怔,恍然想起之前的采訪,的確,他們聊了三個半小時,她卻一張照片也沒拍。
遊萱掏出包包裏的相機,有些窘迫地看著他,“現在拍可以嗎?”
“可以。”他點了點頭。
“謝謝你!”她笑了下,然後拿起相機對著他“哢嚓”“哢嚓”拍了幾張,完畢後很慎重地將相機收起放好。
大功告成,遊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開心地衝著他做了個鬼臉,“終於搞定了,不然我回去會被主編罵死!”
白浩然微微莞爾,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麵。
遊萱睜大眼睛望著他,整整一分鍾過去,恍然驚覺自己的失態,臉倏地紅了起來,然後呐呐地說,“呃……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你有空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哦!”她又叮囑他一遍。
白浩然微微握緊了拳頭,掌心裏的名片忽然變得有些燙手似的,讓他的心頭泛起一絲愧疚。
他的沉默讓她離開的腳步又繼續遲疑,像是不放心似的,她咬了咬唇,又翻開包包,掏出隨身的記事簿和一支原子筆,從小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後唰唰寫了起來。
“這個……這個是我另外一個電話號碼,你也可以打這個號給我……還有我住的地方有座機,也留給你……如果我兩個手機都打不通,你就打座機給我……如果座機也沒人接聽呢,你就打給我的鄰居……還有還有,我采訪外出的時候報社一般會派車,我把司機的號碼也留給你……這樣……基本上你無論什麼時候找我都會找得到的……啊,差點忘記了,我家樓下有個快餐店,我經常去那吃飯,那裏的電話也留給你……還有便利店……還有寵物店……嗯,是的,我養了一隻吉娃娃,偶爾我會帶它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