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三個字,就將她燃燒起來的憤怒的火焰給澆滅。
該死的!
為什麼他不生氣?為什麼不因為憤怒而打他?
蘇小米有些挫敗,肩膀聳拉下來,整個人前傾,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側著臉,鼻子開始泛紅。
老實說,從剛剛開始她就覺得不舒服了,在更衣間換衣服的時候也是一個勁地打噴嚏,她還以為有誰在罵她,罵得這麼厲害。
現在頭越來越疼,她也差不多明白真相——她感冒了。
太棒了!她終於感冒了!
明明蘇小米什麼都沒說,但歐明決憑著她的額頭隔著衣服還傳來溫熱的感覺,一下就察覺到異樣。
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眼前推,蘇小米猝不及防,整個人搖搖晃晃,像是要倒下。
隻見她清麗的小臉此時已是蒼白無色,就連嘴唇也開始泛白,眼睛卻紅得可怕,布滿了紅血絲。
歐明決伸手,用手背探了一下蘇小米的額頭,跟上次她孕期反應大的時候不同,她的額頭滾燙得可怕。
他的眼睛猛地睜大,栗色瞳仁一時閃過慌亂,語氣篤定地說道,“你發燒了。”
廢話,她也知道。
蘇小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的目的達到了,這不就是她要的效果嗎?不停地折騰自己,直到身體裏的小東西受不了她的折磨。
現在就看他們之間誰的體力比較好,誰能撐得比較久。
她不認為她會輸。
見她毫無反應,甚至是無所謂,歐明決這會兒才有些生氣,隻不過是刻意壓製,咬牙對她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一切事情你都要注意嗎?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為什麼她要聽他的話?
“歐明決,你終於生氣了,你知道我等你生氣等了多久嗎?”蘇小米說著,竟然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臉滾燙,應該是開始泛紅了。
她好難受。
說的話被這樣輕視,歐明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他不是不分輕重緩急的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她的身體要緊。
將手伸到她的大腿下,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背部,他一用力,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來,往床挪移。
被他的舉措嚇了一跳,蘇小米掙紮,像個小孩子似的把什麼難聽的話一股腦地翻出來,“你這個臭流氓!快把我放下來,我說我沒事!我要下來!”
再這樣下去,不是她瘋了就是他要瘋了。
在這場拉鋸戰中,顯然,歐明決要更勝一籌。
“別說話!”歐明決冷聲反駁,他冷峻的臉龐是如此冷漠,唯有皺著的眉頭才能看出一絲慌張還有不安。
他總是不把感情外露,不習慣也不喜歡。
可蘇小米卻因此誤認為他就是個冷血動物,仍然不依不饒,“我為什麼不能說話?你把我的所有權利都剝奪了,難不成還不能讓我說兩句?”
“我作為一個女人,結婚的願望被你碾碎了,我的孩子也要像我一樣成為私生子,就連我跟我孩子的自由,都成了泡沫,你現在連話都不讓我說了?”她一字一句地質問,語氣隻有恨。
沒錯,她就是瘋了,怎麼樣?
難道他折磨她折磨得還不夠?
將她往床上輕輕一放,歐明決根本就不在意她所說的話,轉頭就打電話給單遠,讓他帶著醫療機器人上來。
“馬上上來!”撂下狠話,他將電話一把掛斷。
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他眨了眨眼,繃緊的神經終於能鬆懈下來,冷靜地回應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們之間的羈絆不會斷。”
就算不談感情深淺,別忘了他們之間還有孩子,這是維係他們之間關係的唯一紐帶,因為他們從未跟對方承諾過什麼。
就算有,那也被結婚二字狠狠地瓦解。
他如此自信,可是並不知道她致力於將他們之間的羈絆切斷,包括感情,包括孩子,一切都會清零,他們會回到起點。
“你就等著看吧,看是你比較有耐心,還是我比較有能耐。”蘇小米這會兒也不掙紮,她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她喘著粗氣,胸口微微起伏著,嘴唇已經幹燥,看上去煞是楚楚可憐。
歐明決怎麼可能不心疼?
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將她淩亂的發絲給撥開,目光沉沉地在她身上挪移,一邊搭話,他的語氣很淡,“我有把握我會贏。”
因為他愛她。
這句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畢竟他沒辦法跟她結婚,再多的承諾也會被她厭惡,唾棄。
既然如此,那他寧願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