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角度看上去,歐明決的側顏帶著疲憊。
她頓時有些愧疚,下意識地伸手覆在他搭在膝頭上的手,說話的語氣輕柔, “對不起,是我疏忽你了。”
不可否認,剛剛在飯桌上,她的注意力幾乎全在沈濟北身上,即便她有理由解釋,但也無從開口。
畢竟她的身世現在還是個秘密,她必須得堅守到結果出來。
既然選擇獨自一人扛下,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歐明決沒有回應,甚至直接抽開手,他看著玻璃窗上的自己,落寞神情與窗外的繁華完全是兩個世界。
今天他實在有些累了,能不能讓他休息一下。
深知他的情緒已經快繃不住,蘇小米不敢再多打擾,默默地收回手,以惶恐不安的眼神注視著他,直到這段路程結束。
當晚歐明決沒再跟她多說一句話,而她也自討沒趣地自覺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埋怨跟愧疚中進入沉沉睡夢中。
翌日清晨,蘇小米醒來,陽光正好。
她神情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雖說天花板都是一樣白花花的,但她怎麼覺得哪裏不一樣?
“醒了嗎?”冷不防闖入耳中的清冷聲響嚇得蘇小米一個激靈,直接坐起身來,這才看清室內。
咦。
她怎麼會在歐明決房間裏?
再轉頭,隻見歐明決坐在床邊,甚是無奈地看著她,冷峻的臉龐神情淡然。
他抿了抿唇,打算讓她自己解釋這一切,按照他腦海中的設想,蘇小米怒了,“你怎麼又把我抱你房間了?”
沒想到他還是那種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傲嬌男。
思及此,某女眯起眼,笑得就像中年老流氓那般猥瑣。
淡定地拍掉她伸過來的爪子,歐明決抬眸與她對視,一字一頓地還原了昨天發生的事,“看來你果然忘了,是你夢遊主動跑我房間裏來的。”
他活了二十五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夢遊跟喝醉酒似的,大半夜地瘋狂敲擊他臥室房門,成功入侵之後又對他上下其手,等他已經是箭在弦上的時候,她居然睡著了!
現在這個女流氓居然還跟他說,“我忘了。”
歐明決握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忍住揍人的衝動,他已經懶得解釋,冷著臉厲聲下令,“起床!”
哇靠!
他用不用得著這麼凶啊?
“我是孕婦欸。”蘇小米不滿地抗議,奈何抗議無效,她隻能乖乖下床。
原本她還不信歐明決所說的事情,但當她看到地板上的來自她房間的枕頭後,她一怔,臉上不斷升溫,熱得可以下油鍋。
而男人見狀,還不忘了在旁補槍,“那是你自己抱著過來的,一爬上床就把枕頭丟了。”
“然後呢?”她歪著頭看他,眨巴眨巴眼睛,還想裝無辜。
歐明決驀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毫不留情地告訴她殘酷的真相,“然後你就把我當枕頭了。”
……
醒來時才不過清晨八點半,等蘇小米在浴室裏自我懺悔結束後,走出浴室時,已經是十點鍾。
歐明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等她,嘴上並沒有跟她客氣,“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在浴室裏已經解決早餐了。”
不管怎樣,他還是在這裏等她,不是嗎?
蘇小米每思及此,原本要因他毒舌怒火三丈的心迅速消氣,她對他做了個鬼臉,旋即在他旁邊坐下來。
歐明決收了報紙,轉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都要下樓用餐了,為什麼又坐下來?”
“因為本寶寶被你說得心裏不舒服了,你不抱我起來,我是不會起來的。”蘇小米還耍起脾氣來,撅著嘴的模樣雖然可愛,但也很欠揍。
不管歐明決為了昨天的事情有多生氣,是不是打算以後都對她這麼冷淡,反正她的驕縱也是他慣出來的他得負責。
深知這女人的臉皮比隔音牆還厚,歐明決就是再不情願,也得作出妥協,他沉著臉,眼眸中透著鄙視,“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說著,他打橫將她抱起,滿臉大寫的無奈。
如果她能就此打住,說不定他會消氣,然而某女偏偏就是要得寸進尺,脫口而出,“你怎麼跟老媽子似的。”
臥槽?!她剛剛說了什麼?
將蘇小米輕輕地放到地麵上,歐明決獨自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西褲,說得雲淡風輕,“我先走了,不送。”
說罷,他還真的繞過她,大步流星地離開房間。
喂!
他丫的不是說好在她懷孕期間要憐香惜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