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地球又轉了幾圈,清晨的陽光融化了初雪,而歐明決依舊沒有在她身邊,她獨自醒來,獨自品嚐冬日暖意。
每一天都是這麼過來的,無論她習不習慣,她都得忍受。
不同的是,她已經振作起來。
至少不會老抓著過去的事情不放,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跟歐明決見上一麵,否則越拖,事情就越麻煩。
一旦下定決心,蘇小米就開始不厭其煩地騷擾單遠的生活。
今日,依舊如此。
“單遠,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歐明決現在在哪裏工作?他的分公司那麼多,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他。”蘇小米跟在單遠身後喋喋不休,他一停下,她就趁機繞到他麵前來。
她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長發散落下來,俏麗的小臉雖然蒼白,但富有生氣,看上去神采奕奕。
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產生錯覺,要麼就是穿越了。
抬高的眼簾稍稍壓低,單遠抿了抿唇,還是實話實說,“少爺去了北歐的分公司,不過這又能怎樣呢,您不可能去找他。”
怎麼不可能?
“我可以。”蘇小米莞爾一笑,眼眸中透露著自信,不等他有所反應,她就轉過身去,往門口狂奔。
傷口愈合之後,她又開始蹦蹦跳跳了。
單遠沒攔著她,因為不需要他,就會有人攔住她,“斯拉——”門被大力拉開的聲音,蘇小米果然被攔住了。
就她現在的情況,隨便一個保鏢都能把她打趴。
當然,誰也沒有那個膽量這麼做。
蘇小米也不想跟那群冷麵人爭論太多,她直接將門拉上,又原路折返,一邊嘀嘀咕咕,可謂是怨氣衝天,“你都願意說是在哪兒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去找他?”
她真的是有話要說。
“這是少爺的命令,在他改口之前,恕我無能為力。”單遠的回應倒是客氣,但也無情,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願意給她。
既然如此,蘇小米這下也知道怎麼哀求他都沒用。
她嘟著嘴瞪他,他依舊板著臉,一點反應都沒有。
“嘁,小氣鬼。”蘇小米驀地冷冷吐槽,話音剛落,她旋即繞過他往浴室走,腳步匆忙,讓單遠總有種她又要盤算什麼的感覺。
事實上,他沒猜錯。
蘇小米將浴室的玻璃門關上,並上了鎖,她把袖子捋起,目光一凜,就開始在逼仄的空間裏搜尋。
謹慎起見,她先檢查一遍浴室裏是否有監控攝像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在歐明決的病態還不至於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蘇小米得以鬆了一口氣,她這才著手幹正事。
她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讓她受傷的理由,並且隻能在浴室範圍內,畢竟除了浴室以外,她所能活動的地區都會被無時無刻監視著。
而受傷,不過是為了讓她跟鍾言見上一麵。
她需要那賤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腦袋在高速運轉的同時,蘇小米手上也不輕鬆,四處翻找,一次次地在手腕上嚐試,但都以失敗告終。
由於這間病房是豪華套間,可以說是專為蘇小米所設,因此病房內設計跟普通病房不太一樣,就連浴室,都有單獨的淋浴間跟浴缸。
恰巧,淋浴間的門是玻璃製品。
而蘇小米在幾天前就看到浴室的洗手盆上放著一塊厚重的磁石,估計是上一個在這裏住的人忘記帶走,重新裝修的時候又被工人錯認為裝飾品了。
她默默地看著那塊模糊的玻璃門好一會兒,又轉頭看向位於浴室門附近的洗手盆,水龍頭旁邊就放著一塊黑乎乎的磁石。
雖說這種想法並不是很道德,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由著心裏的邪惡不斷滋生。
這也算是無奈之舉了吧?
……
還待在病房裏的單遠這會兒正在抬手看腕表,沒有歲月痕跡的娃娃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疑惑跟焦急。
蘇小米都進浴室快一個小時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盡管這時候去敲門很不禮貌,但出於對她安全著想,單遠還是挪動腳步,走到浴室門口,抬起手,指關節剛要觸碰浴室的玻璃門。
“怦!劈裏啪啦——”
一聲巨響過後,就是東西碎裂落地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浴室裏傳來,站在門外的單遠不可能沒聽到。
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蘇小米出事了,顧不得詢問,他就立即用武力撞開房門,然後強行進入浴室。
隻見空間很有限的浴室裏,滿地都是玻璃渣子,而蘇小米站在這些玻璃碎片之間,她扭頭看著他,身後淋浴間的門此時已經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