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都泡在水裏,任由海浪拍打。
迷糊間,一塊不知從哪裏衝過來的泡沫板向她撞了過來,那感覺還不如被冰冷的海水洗刷身體疼痛,但她從恍惚中醒了。
睜開眼,不是別墅裏亮得發光天花板,而是一望無際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看上去真讓人傷感。
她要死了?
即便心裏已經有了這種覺悟,但她仍然奮力一搏,攀上那塊巨大的泡沫板,躺在板上,任海浪推動泡沫板,她隨風漂泊,如同曾做過的一場夢,她也是被拋棄在深海上,隻能站在沉浮於海麵上的冰壁上,那種感覺既無助,又讓人彷徨。
而她卻在又冷又餓的感知中又再次失去了意識……
夢?
蘇小米並不是隻願意生活在烏托邦中,而是她真的無法做出判斷,畢竟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海浪就已經襲來。
但無可否認的是,那種泡在冷水裏冷得徹骨的感覺並不是騙人的。
而這種感覺一直陪伴她很久,直到她真正地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明晃晃的水晶吊燈,她差點以為自己真的隻是做夢。
猛地坐起身來,一瞬間襲上全身的酸痛讓蘇小米差點沒直接躺下。
她將手撐在身後才勉強撐住,皺著眉頭,一邊嘀嘀咕咕,“我的天啊,怎麼這麼疼?”
如果沒記錯的話,遊輪翻船的時候,她的身體跟保齡球似的翻滾,最後才滾進海裏。
這麼說來,她腦海裏的那段記憶真的不是在做夢?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蘇小米抬起頭環顧四周,她身處於一間寬敞的房間中,室內裝潢典雅,從奢侈的裝飾中不難看出這裏的主人過著豪華的生活。
還是說,她現在已經在天堂?
“媽媽呀,我都死了還能感覺到疼痛啊。”蘇小米櫻唇輕啟,不可置信地再三東張西望,確定眼前不是幻境,就是現實。
比起她是被人救上來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她更寧願相信她已經上天了。
想來也可以理解,畢竟那場海難那麼嚴重,要想存活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此說來,想必蘇光祖也一定遇難了。
蘇小米想來,不免感到唏噓,但她以為自己也成了魂魄,頓時全無傷感之意。
誰知剛刷新三觀,位於大床右手邊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身著白色描金邊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麵帶微笑地看著她,“你醒了?”
哇靠。
現在的上帝都這麼帥了?!
如蘇小米所見,男人不僅身形高挑,相貌也相當出挑,有如白玉雕琢一般俊俏。
但她好歹也是見識過沈濟北跟歐明決兩大美男子的女人,怎麼也不至於看呆了。
下意識地抬頭抓了抓如同雞窩似的頭發,蘇小米眉毛一挑,神情輕佻,“帥哥,你也上天了?還是說,你就是上帝?”
若他也在天堂,那她這一波也算值得了。
顯然,蘇小米對自己身處於的天堂的看法執迷不悟。
她這般淡定,倒是男人意想不到的反應,他也沒想到她長相如此清麗,怎麼想也是性格溫柔那一派,不曾想竟是如此地機靈古怪。
被她逗笑,男人驚訝之餘,一邊快步進了房間,親切地跟她解釋,“這裏可不是天堂,你還活著。”
啥?
“我怎麼可能還活著?”蘇小米對自己的存在充滿懷疑,她才不相信她還能有這麼幸運。
即便夢中的場景是真的,也不代表一塊泡沫板就能帶著她找到世外桃源。
一提起那場海難,蘇小米的腦海裏就不自覺地跳出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麵,等她縷清思緒,這些記憶碎片正好拚湊成完整的故事。
當時她在氣憤之下回了船艙,卻因為受不了船艙裏沉悶的空氣,不得已又跑出來透氣。
為了躲開蘇光祖,蘇小米選擇與甲板相對的圍欄前吹風,海風冷得徹骨,刮得她的臉生疼,但心卻意外地平靜下來。
由於海麵平靜,所以船體突然搖晃的時候,蘇小米就已經起了疑心,奈何她就是有想法,也不能做什麼。
無奈之下,蘇小米索性轉身,沿著過道繞過船艙,打算到甲板上找蘇光祖商量提前下船的事。
盡管一次搖晃過後,遊輪也恢複平穩,但蘇小米仍然沒辦法放下心來。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得很快,幾乎快要跟她走路的頻率一致。
“噠噠——”長筒靴的高跟踏在木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蘇小米走得很著急,眼看著前方是一片寬敞,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耳邊回蕩著的是蘇光祖激動的聲音,雖然她不確定他現在身處於何處,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聲音就是他。
他似乎在接聽電話,說話的語氣很是激動,在跟誰講電話,蘇小米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