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高昂每天都會給我一個電話,卻並不來見我,他並沒有再提那天讓他發怒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刻意忽略還是覺得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同高昂,就像一個輪回一樣,我們總是邁出幾步,又重新陷進死結裏。
然後,我感到自己的情緒開始低落,忍不住有點忿恨起來,那種被不由自主牽動情緒打亂節奏的感覺,我最痛恨的感覺,越來越重。
還不等我調整過情緒來,一天下午,下班回到家沒多久,表姐就帶著小貝貝來了,我驚訝地接過小貝貝抱在懷裏,看著表姐在玄關換鞋子。
“姐?”
“讓我住兩天。”
“怎麼了?”
“談崩了。”
“所以?”
“上法院。”
我突然就覺得很想笑,已經快六月了,卻從心裏開始覺得冷。
晚上,沒有開電腦,也沒有等高昂的電話,我和表姐一起哄著小貝貝很早就睡了。睡下以後,我跟表姐都沒有說話,就那麼並排躺了好一會兒。
“姐,你真的下定決心走這一步了?”
“嗯,我想了很久了,也跟他談了很久了。現在的問題不是分不分開,而是怎麼分開。”
“……”
“……”
“姐,你說,兩個人要怎麼才能過一輩子呢?”
“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單是愛情,是不夠的吧?”
“是吧,好了,甄甄,別說話了,早點睡吧,我累了。”
如果單是愛情不足以撐過一生,那麼連愛不愛都不知道的要怎麼辦?我在心裏暗暗地問,不僅想問表姐,更是問自己。
房間裏安靜極了,月光明晃晃地照進房裏,大片大片地灑在地板上,還有一些照在了床尾。我蓋著薄被,卻從腳的位置感覺到寒氣一點點升起來,月亮是冷的吧,所以照在身上的月光也是冷的吧。
手機擱在床頭櫃上,有電話進來,因為調在靜音的位置,沒有聲音,隻是信號燈不停地閃著,應該是高昂的電話,我卻沒有動,看著信號燈從長時間的持續閃爍變成有間隔地閃一下,他掛了吧,他一定很無奈,怎麼會遇到我這樣的人。
這個晚上,我很晚才睡著,耳邊是表姐漸漸平穩緩慢的呼吸聲,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無論之前做決定的過程是如何的艱難,現在,她該是覺得無比安寧了吧!我悄悄地側轉身,摟住表姐的腰,輕輕地把頭抵在她的背後,姐,我好像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