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風清月朗。藍偌左手揉著左邊的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略微清醒之後藍偌便頭痛欲裂,稍微動一下腦袋便感覺整個天地在劇烈地晃動。而且腦殼裏就好像裂成一片片,時時刻刻都在痛著。
藍偌努力地盤起腿,雙手捏成一個手印運轉著初源基礎源修心法。當藍偌像往常一樣運轉完一個大周天之後,空氣裏吸納的太虛上氣在體內運轉一周後卻無法保存在丹田之中,體內所有的太虛上氣直接順著經脈脈絡往腦袋湧,接著順著之前藍偌衝擊的那個穴位湧出了體內又回到空氣中。
雖然早有心裏預料,可是真的變成現實的時候,藍偌內心的衝擊依舊是無比巨大的,巨大到讓他要崩潰。
藍偌想起了小時候半夜醒來發現母親在偷偷抹淚,他跑到母親身邊替母親擦去眼淚,並且告訴母親以後他會保護母親,不讓母親受一點委屈。可是此刻的藍偌已經沒辦法再修煉了。
藍偌倒在床上,卷曲著身體,雙手抱頭無聲嘶喊著痛哭流涕。此刻他的心痛早已掩蓋了頭痛。一想到再也沒辦法保護照顧母親,再也不可能實現對母親的承諾,要看著母親夜裏偷偷落淚,藍偌的心就疼。悲痛欲絕下的藍偌哭暈了過去,即使暈睡了藍偌閉合的眼睛也在流著眼淚。
“砰~砰~砰~”藍偌被敲門聲吵醒。一睜開眼,藍偌就想到自己變成廢人,隻能看母親被人欺負,隻能讓母親半夜無人時悄然落淚的廢人時,藍偌的心就好痛好痛,他的眼睛想落淚卻再也沒有眼淚可以落下。藍偌就這麼雙眼沒有焦距,無神地睜著眼睛;他緊緊咬著的嘴唇早已出血他卻渾然不知;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就像一個沒了魂的植物人。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聽著此時的敲門聲都能感覺到門的疼痛是多麼巨大的。張櫻凡站在藍偌房間門外已經一刻鍾了,一刻鍾內她敲過四次門,從輕到重,從重到狂暴。張櫻凡早上很早就起來去修煉室修習心法了,後來去庭院旁邊新建的小磚房吃早飯。當時想到沒在修煉室看到藍偌,便以為藍偌還在房間睡覺,所以給藍偌帶了份熱騰騰的早飯順便告訴他應該刻苦修習天天向上和告訴他昨天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麼敲門都沒任何反應,敲著敲著張櫻凡也就心煩了,於是從一開始有禮貌的敲門變成了發泄式的踹門。等張櫻凡踹完門後心裏又有些內疚起來,可是就這麼踹門都沒來開門,張櫻凡又生氣起來。最後她隻能眼不見心不煩把早飯放下直接離開了。
屋內,藍偌依然是那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不管外麵的人怎麼敲門他都沒有反應。直到張櫻凡離開了許久藍偌依然死寂般躺在床上。突然藍偌動了,他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脖子上的項鏈,身體側向牆壁慢慢地卷曲起來,漸漸的藍偌睡著了,透過手縫可以看到項鏈正在散發一種柔弱的光芒。
藍偌感覺好溫暖好暖和,就像以前三四歲時候被母親抱在懷裏。這種感覺讓藍偌很依戀,特別是在現在的情況之下,一下子讓藍偌找到了宣泄點。藍偌閉著眼睛用手緊緊抓著,無聲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