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腳把李毅琮推出我的辦公室,眼明手快的落鎖,把他壓抑的吼叫當沒聽見。方老板在辦公室坐鎮,料想李毅琮不敢大膽的製造出太大的動靜。果然,拍了兩下門之後見我不理他,撂下威脅話之後腳步就漸行漸遠了。
“怡媚?”我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什麼?”她如夢初醒,眼神恍惚的看著我。
“說吧,什麼事?李毅琮已經被我打發了。”我在她麵前坐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一定很大條。
她苦笑:“給我倒杯酒吧!”
我皺眉,工作場合喝酒?但是看怡媚的樣子很需要一杯酒。“回家,今天我陪你喝,一醉方休。”
脫掉高跟鞋,拉上窗簾,雙雙窩在沙發上。
“喝幹紅吧,美容!”我拎出兩瓶紅酒,給了李怡媚一瓶。記不得是什麼時候買的了,好像有一段時間我被失眠所困就是被紅酒治好的。
“無所謂。”她伸手接過一瓶,狠狠灌了一口:“今天我要借酒消愁,不要勸我。”
“不會,你隨意。”我不對她說什麼借酒消愁愁更愁的話,對於現在的怡媚太虛偽、也太做作。她顯然是情緒低落到極點,如果喝醉能讓她心裏好過的話有何不可。
“今天你聽我說,隻要聽我說,明天我還是以前的那個五光十色的李怡媚你知道麼?”她又狠狠的灌了一口。
“我知道,我聽著。”
“不許笑我,不許看不起我……”
“肯定!”
“我出生在一個小城裏,是家裏的獨女,家境一般,爸爸、媽媽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們很愛我。我從小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是老師和家長眼裏的乖乖女。他和我是一塊兒長大的,就是詩中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考進了同一所大學,他讀經濟,我讀法律,我們順理成章的在進入大學之後成了戀人,我以為我們會就此走下去,畢業、結婚、生子、到老……後來他遇見從國外回來的女人,思想開放,衣著豔麗,他的整個魂都給他勾去了。”
“男人都是這樣,得隴望蜀。”我喝了一口,幹紅的滋味還是那樣難喝。
“後來他給我提出分手,我不同意,什麼丟人的事情我都做了,他還是堅持分手,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在他眼中成了負擔。那段日子過的是暗無天日,有一天我在教室暈倒了,醒來才知道自己流產了。學校把我開除了,爸爸媽媽和我斷絕了父女關係。”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你知道我生活的多麼不容易麼?我當服務員掙錢,我自學拿文憑,我考律師資格證,我對自己說要記住永遠都站在男人頭上。如今我做到了,再也沒有男人可以傷害我了,可是往事再也回不來了。”她哽咽著,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下。
“怡媚……”我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昨天我接到他的電話了,說是自己要結婚了,還要我祝福他。你知道我聽了之後是什麼感覺麼?我真想給他兩巴掌。你見過這麼無恥的人麼?傷害了人還要別人祝福他。他說他對我心存愧疚,他當然要心存愧疚,當時我被學校開除的時候可沒有透漏孩子的爸爸是誰,任他汙蔑我說就是因為我懷了來路不明的孩子他才要和我分手的。當時也是哀莫大於心死了,竟然沒有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