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花酒店的 309房間內,刑偵大隊副隊長羅半夏正氣惱地望著現場狼藉的場景。死者是附近豪門夜總會的一名售酒小姐,身份證上的姓名是王吉芳,今年 29歲,歌廳裏的人都叫她芳芳。死亡原因是被濕毛巾掩住口鼻,吸入大量水窒息而亡;死亡時間大約是晚上 10點至11點之間,跟文藝之聲電台接到惡作劇電話的時間基本吻合。
屍體是在浴室的淋浴房裏被發現的,全身赤裸,麵部蓋著一塊毛巾。由於死前經過一番激烈的掙紮,受害人的眼睛、鼻孔及嘴巴裏均有血液流出,死狀淒慘。
杜文薑公子在看到屍體的模樣之後,趴到盥洗池吐了好久。“真變態,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手段!而且,還打電話到廣播台去直播!”杜文薑嚷嚷道,“難道現今的世道已經變得如此下作了嗎?”
羅半夏為了重新調查茂威汀的案子一直忙到半夜,突然接到出警的命令,急匆匆地趕到這裏。聽相關人員像連珠炮似的輪番介紹了基本情況之後,感到頭昏腦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張法醫,還有沒有別的發現?”她轉向法醫張成龍。神情肅穆的法醫點了點頭,說:“死者生前受過虐待,手腳上都有被繩子緊勒過的痕跡。另外,在她身上還發現了男性的毛發……”羅半夏的眼前一亮,說:“哦?看來有必要到她工作的夜總會去查一下,看看她今晚是跟什麼人出去的。”這時,鑒證科最能幹的美女警官盧杏兒拖著腳步走了過來:“唉,深更半夜還得加班,夏警官,宵夜你請啊!”“少囉唆。快說,有什麼發現?”羅半夏一向對這位大學時代的死黨一點不客氣。
“房間的電話沒有被使用過,犯人用的應該是手機。”盧杏兒稍稍端正了一下語氣,“我們正在跟移動運營商聯係,看能不能查到打出那幾通電話的手機號。不過,照電台主持人描述的情況來看,如果真是獵奇殺人,那麼犯人很可能使用的是非實名製的號碼。”
“獵奇殺人啊……”羅半夏搖了搖頭,心頭隱隱漂浮過某種不安。
“警官,我們這兒是正經場所,沒有您說的那種營生。”豪門夜總會的經理嬉皮笑臉地對著羅半夏諂媚,“芳芳就是在我們這兒賣酒而已,我敢保證上班時間她絕對沒有幹過違反法律規定的事情!當然,下班之後的事,我們就管不著了。”
——狡猾的老狐狸。根據現有的情報,這家豪門夜總會很有問題,經常幫助裏麵的賣酒小姐和服務員招徠一些上不了台麵的“生意”。羅半夏沒心情搭理他的狡辯,徑直說:“別跟我打馬虎眼。芳芳昨天晚上是跟什麼人出去的?”
“這個我不太清楚哪!你知道的,她們這些女孩子都是自己挑選客人的。而且,芳芳的這裏有點問題,”經理指了指腦袋。“我一般都不願意管她的事。”
“你是說,她可能意識不清?”羅半夏追問道。“她太容易受騙了。而且,經常會神經兮兮的,分不清幻想和現實。”——凶手可能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把芳芳給騙出去的。羅半夏判斷道。
“那麼,她平時跟什麼人有積怨嗎?”杜文薑在一旁問道。“這能有什麼怨恨,都是逢場作戲的事情嘛!”經理的臉上掠過一絲淫靡的笑。“哦,她有個好姐妹,你們可以找來問問。”
眼前的女子叫娜娜,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打扮得妖冶入時。“我跟芳芳就是在這間夜總會認識的。她以前在別的地方做,三年前才來這邊的。”“她昨天是跟什麼人一起出去的?”羅半夏問。娜娜回想了一下,說:“好像是個矮個子男人,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就是那種沿邊帽。我還嘀咕了一句,哪有人大半夜戴著帽子來泡場子的啊!昨天找我的客人特別多,我也沒留意她,光看見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