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盡管羅半夏對茂威汀有幾千幾萬個看不上的理由,卻從來沒有把他跟變態殺人狂聯係在一起過。這個男人太酷太拽,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出那種猥瑣事情的人。
然而,盧杏兒在羅半夏的公寓隔壁找到的,卻是正在把玩著那部手機的茂威汀。盧杏兒是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景的:警方通過房東打開房門,隻見茂威汀正坐在桌子邊上,手裏拿著一部手機,兩眼緊緊盯著屏幕,放出凶惡的光芒。
“我再問最後一次,是你給文藝之聲打電話的嗎?”羅半夏撲在審訊桌前,以幾乎要吞下對方的氣勢喝道。如老僧入定般坐著的英俊冷麵男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開口道:“你覺得,我會做那種無聊的事嗎?”
羅半夏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這句遲來的坦白,還是心裏那根繃緊的弦已經徹底繃斷了:“那麼,你是從什麼人手上拿到那部手機的?”
茂威汀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那是我撿的。”
——又是如此含混不清的回答。這個男人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羅半夏眯著眼睛盯住他,仿佛想要用銳利的目光將其穿透一般。
“在哪裏撿到的?”“那家 MOTO汽車旅館。”平淡得若有若無的聲音。“是在案發的 109房間裏麵嗎?你曾經去過現場?”羅半夏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的光。“是又怎樣?”茂威汀仍是冷淡而挑釁的表情。“你見到凶手了嗎?快說說當時現場的情況!”羅半夏儼然一副餓虎撲食的姿態。可是,茂威汀豈是乖乖就範的主?他冷冷瞟了她一眼,抿住薄而性感的嘴唇,緘口不言。“喂,快說話啊!”羅半夏覺得眼前的男人必定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克星,不論是百煉鋼還是繞指柔,他通通不吃。大約是被她糾纏得煩了,茂威汀總算簡短地吐露了一句:“現場隻有屍體。手機是掉落在門口的……”
“凶手是不小心把手機落在門口,還是故意讓別人發現它的呢? ”羅半夏像是自言自語地思索道。過了一會兒,她又把視線轉向茂威汀,狐疑地說:“可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呢?你是怎麼找到那裏的?”
“女人,我說過很多次,不該問的事不要問。”茂威汀再次恢複了那張冰冷無情的撲克臉。
“電台直播殺人案的進展如何了?上頭和輿論都非常關心,咱們的壓力很大啊!”市警察局局長、羅半夏父親的老友沈祥斌問道。
羅半夏直立在局長的辦公桌前,有些慚愧地說:“雖然現在抓到了一個嫌疑犯,但這個人犯案的可能性很小。其他方麵,還沒有什麼頭緒。”
“什麼樣的嫌疑犯?”沈局長有些奇怪。“嗯,這個人此前還協助我們破過一些案子。”羅半夏支吾道,“而且他……不是會犯下那種案子的人。”“不是那種人?小夏,這可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刑警應該做出的判斷。”“我……”羅半夏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平白無故下這樣的結論。
“局長,我們會繼續努力偵查的。我們已經在文藝之聲周圍布下天羅地網,隻要罪犯再次打電話進來,我能確保在 5分鍾之內定位到他。 ”沈局長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慮,但他並不打算糾纏於此。因為羅半夏一直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亦是他最好朋友的女兒。“好吧,你放手去幹。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為我突然想起了一樁舊案。”“舊案?跟現在的案子有關嗎?”沈局長點了點頭,說:“這件案子當年就是你父親辦的,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