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雲這邊愈發慌亂,連福嬪,黃常在兩人都在旁守著,因裁雲早上還能勉強起身,誰知道過了半個時辰竟昏死過去,臉色蒼白,唯有腮上兩處像是著火了一般,連喂藥都很勉強,急得眾人幾乎哭出來。
而顧樂也終於千盼萬盼地等來了退朝歸來的寧帝,也顧不得旁的,忙跑過去下跪懇求道:“皇上,求你救救我們家娘娘!”寧帝凝眸一看,認出了顧樂是裁雲身邊的大宮女,頓時有些著急問道:“你不是逸芳儀身邊的人……?她怎麼了?”
顧樂哽咽著道:“昨夜娘娘在冷風當口立了許久,今早便病倒了,請了王太醫來看還說是心緒不寧,如今已經昏迷不醒了……昨夜娘娘時時刻刻都在念著皇上,奴婢想心病還須心藥醫,所以冒昧來求皇上,去看看我們娘娘吧。”
寧帝麵露憂慮之色,幾乎沒有猶豫地道:“走吧。”
王忠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樂,便引著寧帝的轎輦往悠然宮的方向去,“擺駕,悠然宮。”顧樂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乖乖地跟著寧帝轎輦之後。
悠然宮內,風色拿著湯匙給裁雲喂藥,裁雲的嘴卻緊緊抿著,連水都喂不進去,眾人都很焦慮,黃常在慌亂又無助地道:“這可怎麼是好,連王太醫都說隻能先喂藥退燒,可是現在姐姐又喝不下去,這可怎麼是好。”福嬪坐在裁雲身邊,眸子中帶著盈盈淚光,捏緊了裁雲的手,隻覺得冰涼一片。
正此時,聽得王忠的通報聲,“皇上駕到。”眾人忙俯身請安,寧帝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緊緊抿著唇往裁雲病榻上去,隻見裁雲已經昏迷不醒,眸子裏是顯而易見的心疼和愧疚,見眾人都跪地,略微冷淡的道:“都起身吧。”接著他看向風色,問道:“如今是怎麼樣了,有沒有——”
風色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手裏端著的藥碗已經有些發涼了,“王太醫說是隻能讓娘娘先把藥喝了,等娘娘清醒過來才好,可是如今連藥都喂不下去,奴婢該死,奴婢無用。”寧帝擺了擺手,接過藥碗卻皺了皺眉,“再去煎一碗吧,這麼涼的東西,怎麼能入口,到底對身體不好。”風色轉身出去煎藥。
寧帝歎了口氣,對福嬪和黃常在道:“朕知道你們兩人體貼逸芳儀,隻不過太過吵鬧對病人終究不好,你們二人暫且回宮,待到逸芳儀醒來,再讓顧樂去通知你們。”福嬪和黃常在對視了一眼,雖然心裏還十分擔心裁雲,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紛紛退下。
一時間,隻剩下昏迷的裁雲,寧帝與顧樂三人,寧帝摩挲著裁雲略顯冰涼的手,眼中是無限柔情,顧樂站在一旁,忽而感覺寧帝並不是眾人所說的薄情寡義的人,他對裁雲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情愫,與眾人不同,寧帝對裁雲有真真切切的情意。
忽而寧帝側首問她,道:“昨夜晚宴,朕問你們她病的如何,且說隻不過是小病小災,怎麼今日就昏得不省人事了?”顧樂咬著唇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說出了實話,“其實昨日白天娘娘並沒有生病,隻不過因為楚良媛原因並不想過去。”寧帝垂眸,一言不發,顧樂繼續道:“而後娘娘便一直悶在宮裏,鬱鬱寡歡,奴婢和風色姑姑想著帶她出去看看,倒也成事,便去了儀元殿外邊,並沒有進去。”
寧帝沉默半晌,聲音溫和,“那為何她沒有進去。”顧樂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因為與皇上說過是生病了,而後再進去不好,便讓奴婢和風色姑姑進去通報一聲,娘娘便在外邊等著。”寧帝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她便這樣在外邊直直地等了那麼久?”
顧樂頓了頓,靜靜地開口道:“不隻是如此,昨夜娘娘看著皇上和眾位妃嬪回去,又在儀元殿門口癡站了半個時辰才回宮,又穿得單薄,回來便已經手腳發麻,臉色發白了,果然一大早便受了熱,而後還沒等太醫來看,娘娘便昏迷了。”寧帝聽了皺了皺眉,原來自己昨夜……裁雲本來就是心思敏感之人,所以憂慮交加之下,一時病重,也是有的。
寧帝頷首,湊在裁雲耳邊,輕聲道:“快快醒來,朕今天哪裏都不去了,隻在這裏陪你,更不要吃醋了,朕歡喜你。”並沒有人應聲,寧帝也不失望,親手給裁雲替換降溫用的濕手帕,不多時,風色便端著冒著熱氣的藥碗走了上來,寧帝接過藥碗,裁雲依舊是緊緊抿著唇,一口都喝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