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雲眼瞧著自己父親身著官服坐在下首,父女二人半年未見,裁雲隻覺得父親8神態蒼老了不少,她微微鼻酸,隻不過念著寧帝,太後在身旁,故不敢顯露。
寧帝聽罷眾人的祝賀,才笑著道:“新春佳節,朕念前朝各位親王,與諸位愛卿辛勞,故家宴上請諸君同樂,各位萬不要念什麼君臣之禮,好好過年。”
眾人舉杯,又說了許多祝賀之話,這才開始宴會,宮裏的樂班奏曲舞蹈,宮人們身姿曼妙,一舉一動都帶著韻味,再加上一年安康太平,每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觥籌交錯,大臣們互相舉杯走動慶賀,妃子們卻都齊齊地望著高位上的寧帝,隻盼找到機會給寧帝敬酒,多添幾分臉麵。
“今年少了許多人啊。”太後望著下首,無不哀傷地歎息道。寧帝見狀,給太後夾了口菜,“恭皇叔,敬皇叔去了封地,京裏如今隻剩了重病的安皇叔和在場的羲皇叔。”
太後微笑,拍了拍寧帝的手,“哀家知道。”寧帝一笑,這般母慈子孝的場景讓裁雲也不禁動容,若是沒有入宮,恐怕自己也能承歡與父母膝下,隻可惜……
婉賢妃適時走上前來,舉杯恭賀,“皇上與太後母子情深,臣妾看了無不豔羨,特此敬皇上,太後一杯,願皇上江山穩固,天下太平,太後鳳體永安,喜樂開懷。”
她這一說,更讓寧帝歡喜,他舉杯仰頭一飲而盡,承的便是她林嵐的麵子,太後自然也歡喜不勝,眾人雖然羨慕林嵐出類拔萃,可並無人敢有異議。
裁雲見皇後與明貴姬都端著酒杯,顯然與林嵐是一個心思,隻不過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寧帝笑著對王忠道:“把朕身邊的乳酪端給婉賢妃去,她喜歡這個。”林嵐微微一笑,坐回原位,臉上是隻有女人才能看出的微微得意。
太後扭頭看了看裁雲,又對寧帝道:“這孩子平日裏與哀家嘴甜的很,如今卻成了啞巴葫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寧帝笑而不言,太後又看向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蘇尚書,“蘇溫年,你是個口舌伶俐的,怎麼養了這麼一個隻做不說的女兒。”
裁雲麵色羞赫,緊緊握著酒杯,蘇尚書並不慌張,站起身來答道:“臣這丫頭上不得大場麵,還請皇上,太後,皇後多擔待。”眾人都笑,寧帝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朕瞧著她不錯。”蘇尚書笑著敬了一杯酒,也就坐下。
裁雲知道是時候了,便起身溫柔道:“多謝皇上美言,臣妾單獨敬皇上一杯,臣妾的心意盡在不言中了。”寧帝微微動容,與裁雲同飲一杯。
方罷,王德儀卻“趣”道:“逸姬怎麼隻敬皇上,難不成……竟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忘了不成?”言語中帶笑,心思裏卻藏著針。
眾人齊齊看向裁雲,隻瞧這位平時便不善爭論的逸姬該怎麼處,誰知道裁雲早走準備,泰然自若地道:“太後娘娘念經頌佛,為的是天下黎民才破戒飲酒,臣妾自然不忍心為太後多一份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