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心中的疑惑一並倒了出來,眾人就跟沒有聽見一般,純粹當我是空氣吧,理都不理。薑夫子輕咳了一聲對著殿下道:“殿下,該你走了。”
“凡事太計較了,就有可能得不償失。當今皇上方平定天下三十餘年,各方麵都需要用人。此事很明顯牽一發而動全身,真要辦起來,京城裏那些個大老爺們又不知會牽連進去多少。我們這樣點到為止做既做到了殺雞儆猴又巧妙的幫皇上留住了人才,何樂而不為呢?”薑朝恩目不轉睛的看著棋盤,黑白二子相間分布,看得我眼花繚亂,兩人的棋藝都是一流的,所以我愣是沒把整盤棋看懂,就像他說的話我也沒怎麼聽懂一般。
我還想問,可惜徐月娥死死的拉著我,生生將我拖下馬車。還好馬車停下來休息,否則定然是要摔下去。“別問了,官場上的條條框框很難學會的,你知道我們在知府家裏搜出什麼了嗎?”
我哪裏會知道,自然搖了搖頭。她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是印有國家年號的官銀,這意味著朝中有人知道此事,或許還是幕後指使就是那些人,那豈不是糟了。”
我不明白,卻也無話可以反駁,這些官場上的道道阿爹很少跟我說,或許連他自己也沒學會,所以除了薑太師和徐將軍,他在官場上也沒幾個熟人了。
回京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阿爹連著蕭統領帶著禦林軍站在城門口迎接,第一次這麼隆重,著實讓我受寵若驚。阿爹平靜的笑了笑,對司馬君然行了禮就領著我回家了。瞧了我胳膊上的傷口,他眉頭皺了皺,“敬武侯要是瞧見你這副模樣,估計又要覺得丟臉了。”
“為什麼?”我疼的齜牙咧嘴,看著阿爹給我塗得外傷藥,心情相當的鬱悶,“為什麼師父會覺得丟臉啊?”
“你自恃武功不弱,屢次挑釁太子,結果卻被別人傷成這樣,你覺得他作為師父會不覺得丟臉嗎?”阿爹說的頭頭是道,一巴掌拍在我包紮好的胳膊上,“好在敬武侯現在不在京城,不然你老爹我都覺得丟人。”
我有那麼丟人嗎?真是鬱悶。
阿爹回轉身子,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好一會才回來,手裏捧著一份聖旨道,“皇上給你的封官聖旨,你這回麻煩大了。”
我忙接過聖旨,白布黑字配上大紅的玉璽印章,定然是沒有虛假的,可是,“阿爹,皇上為什麼會封我做刑部侍郎?”這可是刑部二把手,雖然侍郎官人數不少,可是如我這般年輕的似乎還沒有,“阿爹,我才十五歲。”
“阿爹我已經和皇上說過了。”阿爹笑了笑,屋內僅剩下我們兩人,他的笑容雖然和平常一樣,但卻隱約含著一種憐惜,“可是皇上說殿下十歲登上儲位,十五歲輔政,徐靖平十八歲戰功卓越,如今你都十五歲了,該出去曆練曆練了。”
我嗬嗬的嘴角抽了抽,聖旨已下,再怎麼不願那也是無可奈何。
次日天明時分,上朝的鍾鳴聲生生入耳。我著一身藏藍色官袍步入殿內。太子殿下精神抖擻的站在龍椅之下。徐靖平已然受封,金吾將軍,統帥東宮三千羽林郎,成為一時的當朝新貴。我立在他身後,拿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卑微,好容易完成受封退回那冗長的百官隊伍,餘光卻瞥見司馬君然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裏頓時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