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趕忙阻止月娥,一麵向我討教:“徐公子,您還是攔著點小姐吧,這要是鬧出什麼?”
“什麼?徐靖平?”趙勝一起哄,身邊的三個紈絝子弟瞬間哄笑開來,“柳大人你的眼睛是怎麼長的?徐靖平官拜金吾將軍,統領東宮羽林郎,又豈會是他這麼個枯瘦如柴的身板?朝堂上你站的遠了些,也不至於老眼昏花認不出人吧?”
該死的趙勝,幹什麼都廢柴,認人倒是一流的。我轉身,順手搶走月娥的長鞭,抽起來忽忽的響,他雙手趴在牢門上,鞭子掠過,他的手背頓時生出一條血痕。殺豬般的叫聲響徹這一帶的牢房,生生蓋住了之前的奢靡之音。“柳大人,把她們趕出去。”我指了指幾人身後的歌舞伎,大牢裏安置歌舞伎簡直是荒唐。
“你敢,他根本不是徐靖平,柳大人,你可想明白了。”
“我的確不是徐靖平,可是柳大人是奉殿下之命將你們收監懲處,如今你們卻在此享樂,卻不知道柳大人該如何同殿下交代了?”我偏頭笑眯眯的瞧了柳大人一眼,他極其為難道:“這個……下官不明白,殿下隻讓下官關押他們,並未吩咐如何處置。敢問這位小兄弟是……”
“他你都不知道嗎?新任刑部侍郎白大人。”月娥一臉驕傲的報上名號,可這名號很顯然壓不過大理寺卿,更不會被這些紈絝瞧進眼裏。因為白家不是名門望族,也沒有多少地位,他們自然不會用正眼瞧上一瞧。
聽著他們的笑聲,我心中頓覺怒火升騰,果然真如世子所說的吧。我推了推月娥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們今天下午的事情?”
“還不是因為我剛巧路過,他們欺負的不隻是小倌,還有一些良家婦女,我恰好在街上逛逛,他們瞎了狗眼找上我,所以……”
所以後來殿下才會隨著徐靖平一同出現,才會有後來的種種。
我問:“你還氣不氣?”
她點頭點的生猛,於是我道:“我很生氣,所以我想打人。”
她詫異:“看不出來啊?”
我撅了撅嘴,“要是給你看出來還得了。”阿爹說為官須得喜怒不行於色,我一直沒領悟,今個竟然學會了。
刺耳的叫喊聲不絕於耳,我撕了塊布料塞進耳朵裏才能稍稍減少噪音對耳朵的迫害。
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東邊的天空已然泛出魚肚白,圓月依稀可辨輪廓,晨曦的幾縷光芒也漸漸顯出倩影。
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心有餘悸的看向月娥,“方才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重?”月娥撅嘴瞧著我,目光中飽含著不解和嫌棄。聲音陡然升高,“貌似你比我打的更狠吧?”
“我那是替世子報仇,大理寺該清掃清掃了。”我確然下手不輕,鞭子還有意無意的掃過大理寺卿柳大人的老臉,“你幹嘛這麼賣力?”想起牢裏還被綁在刑架上的幾個家夥,我忽然覺得徐月娥果真不是好惹的。
“敢調戲本小姐的,都該抽筋扒皮,沒卸了他的鹹豬手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好不好?”說著她便撅著嘴不再理我,臨近徐府後門時特意轉身道:“子明,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哦?”
我渾身一顫,這副故意作出來的嬌滴滴小模樣果然讓我惡寒。
日上中天,管家匆匆來找我。忙活了一夜的身子有些疲累,要不是管家喊得活像大火燒了眉毛,我還真不打算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