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撕掉身上的衣料將我的傷口仔細的包紮了起來,偏過頭不去看我,卻一個勁的歎氣,“爹終究拿你沒有辦法。”
“阿爹知道就好。”我得意洋洋的拷過去,壓得地上的幹草沙沙作響。
阿爹轉身刮了刮我的鼻頭,頗為寵溺的交待道:“你身上的毒其實沒什麼,不過是讓你呈現假死狀態三天。但是此藥對人有些不好之處,會讓人一段時間內不能動彈,大約需要一個多月才能恢複。你已經服了解藥,我就放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拉著他的胳膊,心中疑惑不已,這牢房的保密工作未免做的忒差了一點吧。
阿爹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一個爆栗敲到我的腦袋上,“傻孩子。”接著竟是一陣輕笑,我追問他為何要承認刺殺這等大罪,他竟然還是抵死認罪,“刺客的確是我找來的,隻是……”
“隻是什麼?”我就知道他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他停頓了好一會,“隻是目標不是皇上。”
“你不是刺殺皇上?”我心中大喜,隻要不是刺殺皇上,那麼其他人……“難道是殿下?”千萬不要是他啊,他那麼小肚雞腸又鐵石心腸。不是刺殺他的時候就已經千方百計同我作對了,若真是刺殺他的,那還得了。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隨即又敲了一把,“你這腦袋啊,有些時候實在不聰明。”
“那到底是誰?”我捂著腦袋,阿爹敲得未免也太狠了一些吧,回頭準要鼓出一個包。
阿爹似乎還是很猶豫。我跟在他身邊纏了半天他才吞吞吐吐道:“是你。”
“是我啊,是我就好,隻要不是…… ”他在說什麼,我驚得瞪著眼睛瞧著他你,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阿爹,你開什麼玩笑呢?”這事說出來也得有人信啊。
“對不起敏敏,阿爹計劃不夠周詳,不然你就可以變回女兒裝,能自由自在的選擇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被關在這冰冷的京城之中,在朝堂之上和一群陽奉陰違的人勾心鬥角。”
我似乎開不了口了,腦海中一直思索著如何同皇上說這些荒唐的話。一邊走一邊想,導致我沒能看清那大理石堆砌而成的高階,一路和滾雪球一般從台階上滾了下來,似乎還撞著什麼人的腿了,也多虧了這個不知名的某人,我才能勉強停下來。不然還真不知道自己會滾到什麼地方去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隻有一盞燭火,窗外蟬鳴不斷,微風吹動,樹影婆娑。不遠處珠簾垂掛,不經意間給這個房間添了幾絲神秘感。床上青紗帷幕,金鉤微垂,錦被竟是蜀繡針法的牡丹花,這定然不是我的房間。
這是哪裏?
珠簾之外窗扉之下隔著桌上嫋嫋青煙,我仿佛看見了一個睡榻,踏上似乎還躺著個人。
我勉強移過去,一手撐著旁邊的案幾,一手撐著睡榻,想要看清楚這個背對著我睡著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