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縈繞著清甜的香味,晨光明亮的有些刺眼。淺青色的床簾垂在床沿邊上,銀質的彎鉤正隨著微風搖晃,撞在床棱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我眨了眨眼有掐了掐自己,證明這不是做夢的時候房門忽的被人推開。進來的人著一身淺青色長裙,米白色的短褂子外麵披著一件織花的襖子。如瀑青絲挽作垂掛髻,兩邊分別攢了兩朵蝶形珠花,珠花周圍是雪白的兔毛,隨著她的步伐而起舞。
“這是哪裏?你是……”陌生的環境不由得讓我緊張起來。猶記得我衝出去與人拚殺,冬夜的枯木林雖然潮濕,卻也能被烈火燒的啪啪作響。
我們人數很少,即便各個英武過人也終究敵不過。好在黎明時分援兵感到,這才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胳膊,緊緊裹住的胳膊動彈不得,想來我受的刀傷並非有假。猶記得暈倒之前被人撒了什麼毒,之後便沒什麼感覺了。一般的毒藥於我並沒什麼作用,敵人大約不清楚這一點才這樣徒勞無功吧。
“姑娘,你的傷口很深,不宜亂動。”
心下一顫,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死死地拽住床簾,好像那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你……你是誰?”許是太過驚詫,我急忙本下床衝到梳妝台前,銅鏡裏是略顯扭曲的麵孔,一身淺青色的長裙,裝扮同我看見的女子無二,隻是一頭烏發隨意披散在背後,隻有少許幾縷耷拉在胸前。
我猛然轉身,手中捏了一根銀簪子對著她,“你是誰?司馬……和我在一起的人呢?”不能讓他們知道司馬君然的身份。
“姑娘莫慌。”她似乎也嚇了一跳,連忙退到門邊,手裏端著的盤子微微顫抖著,“奴婢是來伺候姑娘的,世子吩咐奴婢要好好照看姑娘。”
“世子?”我蹙眉盯著她,手上卻絲毫不敢放鬆,“哪個世子?”
“還有哪個世子,這裏是賀州,當然是賀寧王世子了。”小丫頭說完麵頰微微一紅,淺笑著看向我,“我是來給姑娘換藥的。”
換藥?我瞧了瞧臂膀和腰間傷口,似有崩裂的跡象,鬆了一口氣,此時才覺得疼痛難忍。“我要見你們世子?”不過誰知到她的話是否可信,我還是不要輕信為好。
我們的僵持直到司馬霖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我麵前之後才停止,小丫頭誠惶誠恐的報告了這個房間發生的事情。
司馬霖揮了揮手,身後跟著的小廝便領了那丫鬟離去了。我鬆開銀簪子,卻並未靠近他。我的女子身份已然暴露在他麵前,這是欺君大罪,即便我們關係不錯,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但我也不能保證這些能敵得過欺君大罪。
“連我你都這麼防著?”他端起侍女留下的盤子緩步移坐到榻邊,“過來,我給你換藥。”
“什麼?”給我換藥,眼下這種情況是換藥的時候嗎?“你開什麼玩笑,我這樣……”
“你把蘭音趕走了,我隻好親自出馬了。”他薄唇微揚,笑起來略帶意思邪氣,這模樣竟有些酷似司馬君然。不過這樣正常,他們畢竟是叔侄,年歲又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