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份鳥上枝頭,繁花開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風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我白府依舊是是空寂清簡的,府裏上上下下統共就那麼五個人,想熱鬧都難。
回府的第二日,貶官的聖旨就敲鑼打鼓的送到了家門口,大內總管秦公公趾高氣昂的宣讀聖旨,那腦袋都要昂揚到天上去,他不嫌脖子酸,我都替他捏把汗。
猶記得我很淡然的衝他嗬嗬一笑:“完了?”
小秦子冷笑著瞥了我一眼:“哼,接聖旨吧,別想著賄賂我,我不吃這一套。”
他是從哪裏看出來我要賄賂他這一重要的動作,我分明隻是覺得他宣讀聖旨太慢,害得我跪得膝蓋麻木罷了,真是不忍心打擊他了,“完了就滾吧,我還要出門呢。”說來奶娘一早就出去上香了,每逢初一十五她都去寺廟,於是乎今天的菜就由小玉和蘭音負責去采買。我則是實在閑的發慌,才自告奮勇的跟過去了。
“你……”他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的瞪了我一眼便甩袖離去。
自打我知道記注官這麼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官職是幹啥的之後,我恨不得拿把菜刀闖進皇宮砍了司馬君然,可後來想想,他沒有真的想把我閹了,而是用同太監一個等級的官職來侮辱我,實在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畢竟還讓我活著嘛。這些天也沒有來找茬,值得表彰。
“少爺,少爺?你發什麼呆呢?”小玉推了推我,清秀的笑臉滿是困惑望向蘭音道:“哎,皇上給的打擊太大了,少爺都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一個爆栗叩到她腦門上,正要提步離開,餘光卻瞥見左手旁這座高達巍峨的府邸,這似曾相識的門麵讓我不禁蹙眉,“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齊王府啊?”
小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分明是光祿侯府啊,上麵不是寫著嗎?”
“這裏曾經是齊王府。”蘭音的聲音輕柔細膩,聽起來柔和而又舒心,不似小玉那般大大咧咧,此時的她低下頭,似是有些顧忌,但還是緩緩開口道:“皇上撤去了齊王府,改建之後賞給了西南守將光祿侯作為府邸。”
“小丫頭知道的挺多的嘛?”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驚,腦袋埋得更低了,“奴婢隻是聽市井的人這麼說的。”
“慌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咱們趕緊買菜去,不然午飯就沒得吃了。”摸了摸肚子,我一手牽一個,大大咧咧的往市集方向走去。
京城的東西二市人煙密集,遠遠望去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片,早晨連正常走路的地方都沒有。這大概就是為何要將上早朝的時間定的比開市的時間還要早的緣故吧,否則官員們肯定不能準時上朝,都被堵在了路上。
“少爺,那邊有人欺負良家婦女!”小玉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還真是的。這附近人聲鼎沸,嘈雜的聲音魚貫入耳,真佩服她這耳聽八方的本事,不禁給她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