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爺在太上皇一輩中排行老七,太上皇當政時將他封為成王爺,封地在西北,土地廣袤卻有些貧瘠。當今皇上為了削弱藩王而頒布的政令進一步加重了當地的負擔,這也直接造成了叛亂的發生。
當然,這些是禦史台對各地上呈的折子仔細篩選核查之後擬出來的結論。皇上因此派光祿侯展瑄去平亂,想要進一步掌控西北的軍權。
聽說成王年邁,已經垂垂老矣。封地的一切大小事務、軍政大權都攥在了世子的手裏。此番進京謝恩的便是這位西北地區的實際掌權人,司馬慶。
這些天我冷靜下來想了想月娥的話,發現好多事情理不順、想不通,索性將它們丟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每日裏工作,同狗皮膏藥一般粘著皇上以期得到起居錄的第一手資料。
禦史中丞薑朝恩、禮部尚書劉江,敬武侯徐靜安以及光祿侯展瑄等人結伴從禦書房走了出來,彼時我和秦公公並排靠坐在頂梁柱下乘涼,江大統領無語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又巡邏去了。
他這一走,我急忙將起居錄掏了出來,小秦子亦是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極其隱秘的湊過來道:“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記下來的,你也真是的,這幾天怎麼總是晚上鬧肚子呢。”
似是被他戳中了痛腳,我身子一顫,下意識的嗬嗬笑了兩聲,“沒辦法,人有三急嘛。”
秦大公公很沒有意外的白了我一眼,“今晚皇上留宿德妃娘娘那裏,太皇太後欽定的。我要去核查明日的酒宴情況,所以今晚啊,無論如何你也得跟著。”
“可是……我肚子不舒服啊。”我蹙眉裝可憐,“要不等我肚子舒服一些了就去幫你找內務府的人核對明細,你去蹲牆角吧。”
“那可不行。”他沒在理我,因為禦書房裏的一句‘來人啊’,他立馬狗腿的爬起來狂奔而去,絲毫不念及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戰友情誼。
我正打算站起來,眼前的光亮被不明物體遮住,猛一抬頭就看見江騰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具體來說,他那驚詫中帶著無奈的眼神死死盯住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一手資料。
我急忙將它藏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可惜再快也快不過江大統領的動作,回過神來,紙已經在他手中揉捏得更加慘不忍睹。他斜眼瞟過去,隻一眼的功夫,那本就皺巴巴的東西瞬間化為灰燼。
我怒道:“你幹嘛撕了我的起居錄。”
他歎了口氣,“白大人,皇上有旨,見到此等穢物,一律銷毀。屬下也是奉旨辦事,請白大人行個方便,請吧。”
我:“你……”我終究還是被他拎著扔進了禦書房。
小秦子不知道得了什麼任務,正好要出去辦事,看江騰跟拎小狗似的將我扔進去,深表同情,但也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轉身出了門。
我埋頭跪在禦桌前,聽著狼毫筆尖在特級貢宣上劃過的沙沙聲。
都怪這裏太安靜了,平白讓我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