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當這是一般人家的院子嗎?哪那麼容易,倒是你,下次被人逼供的時候,能不能別那麼硬氣,傷成這樣了還逞強,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止血藥。”我急忙將他的手壓了下去,“傷還沒好呢,可別又把傷口掙裂了,止血藥已經告罄了,再出血你就等死吧。”
展廷玉似乎被我唬住了,壓下去的手再沒有什麼動靜,隻是目光跟賊鼠似的,時不時的瞥過來。
我靠在陰涼的牆壁上打盹,睡一會醒一會,總不放心他的傷勢,生怕他半夜高燒,這樣小命可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有人來了。”展廷玉忽的出聲叫醒我,話剛落音就看見一群太監打扮的人匆匆闖了進來,阮公公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緩步入,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他是太上皇的心腹,除了蕭博之外,最得寵的人。
展廷玉掙紮著想要起身,我急忙按住他,輕笑道:“他來找我的。”
能勞駕太上皇身邊第一寵臣親自到大牢裏來,必然是得了太上皇的親口諭旨,這個節骨眼上,太上皇最想幹的事情就是宰了我,阮公公親自上陣,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罪臣見過阮公公,現在這樣……不太方便行禮,還請公公見諒。”
他推開身邊扶著自己的小太監,緩緩的坐到方才張羅準備的椅子上,皺巴巴的嘴角彎了玩,“奴才怎敢讓白大人行禮呢,來人啊,去吧。”喚來身後的人,點了點頭便算是吩咐下去了。
一個銅製的盤子上擺著匕首,藥瓶子和一條白綾,這是宮中處死妃嬪的最常用配備,人性化的給了即將被除死者幾個選擇。但殊不知這是相當殘忍的一件事,不論怎麼選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正如我現在的處境。
我的腦子應該是糊塗了,這時候竟然不想著如何逃生,卻想著司馬君然。他那冷峻如冰的臉,偶爾狎著邪氣笑意的容顏,偶爾也會插入幾張傻不拉幾的笑臉。忽然覺得心裏很甜,他這樣的人竟然會喜歡我,就好像天上掉餡餅一樣,真實感太渺茫了。
“你還有心情笑?”展廷玉撐著身子,一副準備動手的模樣。
我低頭附耳道:“他們沒什麼武功,的確很好解決,可是外麵呢,那邊的可都是禦林軍裏一等一的好手,你不受傷尚且沒辦法逃出去,更何況你身負重傷呢?”
“那就要眼睜睜看著你死嗎?皇上他……”
“噓……”我急忙堵住他的嘴巴,“你跟了他那麼久,怎麼還這麼魯莽,此時此地要殺我的是他父皇,我不想……不想他為難。”更不像想知道這麼多年被自己父皇利用去做一件殺人工具的事情,這樣太殘忍了。
“白大人,你最好識相的配合一下,動手吧。”
這個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你要殺我,難道我還要配合你嗎?”將展廷玉放好,我一腳踹開端著盤子的小太監,那人毫無防備,連人帶盤子翻倒在地上。葫蘆形的瓷瓶啪的一聲碎成了幾片。“現在毒藥沒了,你還想怎樣?”
“你……”阮公公氣的不輕,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的盯住碎瓶子,怒火如噴薄而出的火山一般道:“再取一瓶來,你們給我按住他。”
幾個小太監倒地呻吟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手指顫抖道:“反了、反了、反了,來人啊,給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