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為主調的房內充斥著淡淡的茶香味,醒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這半透明的紗帳。房內的擺設相當的陌生,除了一張床之外還有一方軟榻。此時上麵正側臥著一個人,背影有些眼熟。
桌上的方鼎小香爐裏升騰著一股子青煙,離它不遠處擺著一個紫砂茶壺,茶香味正是從壺嘴處溢出來的。
我盯了軟榻上的背影許久,心中百味雜陳。
在山上同徐靖平吵得麵紅耳赤,後頸處忽的被人擊中,我甚至來不及看是哪個王八蛋出手的,自己就已經不省人事了。這樣的手法極其相似,醒來之時我便想起了他。此刻看著他安睡的背影,也算是解惑了。
“你醒了?”我的腳尖剛觸及地麵,他立刻機警的轉過身來,眸光中還有一絲才睡醒的迷蒙。也是現在天還未大亮,看樣子大約五更左右。
見我不說話,他緩緩坐了起來。手很自然的伸過來拉我,卻被我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司馬君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終究未曾發作,隻是平靜的望著我,“你還在氣我將你帶回來?”
“我不氣你,我隻是氣我自己。”這算是心裏話,經過皇陵一事,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若不是他們聲東擊西,我恐怕就真的會被當場拿住。到那時候,這條命保不保得住恐怕也不是他這個左右受限的皇帝所能決定的了。
“皇上,江南有密函傳來。”門外的敲門聲響了三遍,來人得到一聲應允之後才敢推門而入。
小賈恭敬的捧著一個竹筒子遞了過來,望著我的時候擠眉弄眼了一番,但因著司馬君然在場,終究沒有說什麼便轉身離去了。
我看了看那密封的竹筒,開口處由鐵皮包裹,鐵皮之外有一張窄條紅紙,紅紙上滴了一圈紅色的蠟油,日期便寫在紙上。
因著是密函,我自覺的別過頭去。他也未開口說什麼,沉默了片刻,他忽的將手中的密函捏緊,一張宣紙片刻間被蹂躪的看不出原來模樣。
“怎麼了?”我伸手掰開他的拳頭,裏麵的一皺巴巴紙團子便掉了出來。
即便那密函看起來已然慘不忍睹了,可上麵的字卻依稀可辨。我驚詫的望著他,“謠言是真的?”
他從我手上將紙抽了出來,對這燭火點燃,紙張片刻便化作灰燼。
“你是指朕非皇嗣之事還是他們相互勾結密謀造反之事?”司馬君然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帝王的壓迫感,那種盛世淩人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說:“你非皇嗣之事隻是那些人謀反的借口罷了,這個謠言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選在先皇駕崩之時,顯然是有心人想要借此機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所以你是不是皇嗣不重要。”
晨光乍現,僅有那麼一縷從打開的窗戶邊射了進來,搭在他的側臉上,與他難得的笑容融合在一起,那般耀眼。“你說的沒錯,那你呢?我是不是皇嗣,對你而言有沒有區別?”
“你不覺得你抓錯重點了嗎?”我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密函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那麼多要事,他怎麼就能避重就輕的問我一些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