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想離開嗎(1 / 2)

“這件事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說的。”引著竹瀝哥哥坐下,我親自斟了杯茶遞過去。屏退了一院子的宮人,我這才輕聲問道:“竹瀝哥哥在這宮裏也待了不少時間了,我想問君然他身上的毒清了嗎?”

有關於身中奇毒的事情,當初司馬君然就對我含糊其辭,如今我更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話了,“我想聽真話,你不要夥同他來騙我。”

“你這丫頭啊。”他蹙眉搖了搖頭,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你既知道他不願意,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呢?”

想了想,我還是按著心中所想,“我要知道。”

竹瀝哥哥無奈歎氣,卻隻好實話實說:“幾種奇毒混雜於一身,原本的解藥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多年來我也隻是幫他一點一點的清除身上的毒。你雖不算精通醫藥之道,但也該明白這樣是有多傷身子,三千青絲慢慢化為白雪,身子越見孱弱,若不好好調養,活不過四十歲的。”

“敏敏……敏敏?”

“哦,我沒事。”擺了擺手,我捏緊了拳頭,咬牙不讓自己太過於鑽牛角尖。他還活著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我不能也不敢再奢望更多,“那司馬霖呢?平叛之後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我前些天見到靖平,對於師傅的事,他也是絕口不提。所以……”

“徐靜安是死在魯將軍和展將軍手上,靖平是親眼所見,至此之後再也不願意提及。徐家五少爺自請戍守邊關永不回朝,所以如今的徐家就隻剩下靖平一個人了。”輕抿了口茶,竹瀝哥哥頗為猶豫的望著我,“司馬霖還活著,你想見他嗎?”

“相見爭如不見,他以為我死了,或許心裏就會好受一些。”君然囚著他的原因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了,過往種種如雲煙般散去,既然能夠原諒薑朝恩,對於身為階下囚的人,我還能去計較什麼呢?

兩年前晉國漸漸從這場戰亂中走了出來,因著減免賦稅三年,國庫雖然空虛,但百姓的日子總算漸漸恢複起來。司馬君然便是這個時候賜婚撫遠將軍江騰和定國大將軍徐靖平之妹,雖然之前月娥一直以貴妃的身份陪在皇帝身邊,可是身為皇帝的人都出麵澄清關係了,文武百官自然莫敢多言。

可是同一年,徐靖平的發妻敏佳郡主卻自請搬回了郡主府,自此再未踏足將軍府一步,導致威名赫赫的徐大將軍成了個名義上有家室,其實單身已久的人。正妻的位子是沒得指望了,可是妾侍的位子還在,於是乎將軍府一度被人踏破了門檻。直到皇帝一道聖旨,這樣的情況才被禁止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也不想介入太多。幾年前的慘痛教訓,讓我不得不心有餘悸。曾經的敏佳如今已經變得讓我不認識了,自然不會想去涉足太多。

自從司馬君然醉酒那一日,時隔半個月,他似乎一直不曾再踏足昭陽宮,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境,已經對我沒用耐心了嗎?還是說厭倦了。

小尹子擺了一桌子美味的晚膳,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您吩咐擺了兩副碗筷,是皇上要過來嗎?”

我一怔,難不成自己的心思已經全部寫在臉上了嗎?

“當然不是,他要過來的話自己沒長腿嗎?”這件事明明就是他的錯,如今怎麼搞得好像是我有錯在先了,“小尹子,你再去擺一副碗筷了,一會兒祈瑞和雲晟會過來用膳的,你去接他們。”

“主子,您剛剛叫奴才什麼?”他試探性的望著我,見我不予理會,隻好悻悻的將此事吩咐下去。

祈瑞來的一向很快,沒有繁重課業,他如今在這宮裏又比我自由,自然樂不思蜀了。隻要有的吃,他總是隨叫隨到的。

“阿娘!”大老遠的就聽見他洪亮的嗓音,淺藍色的小身板飛速衝了過來,卻在離我半步遠的地方被人堪堪拉住了領口。

我不曾想過雲晟今日竟會同他一起過來,驚詫的望著雲晟扯著祈瑞的領口,一腳揣在他的膝窩處,兩人便齊齊跪下,“兒臣參見娘親。”

祈瑞頗不服氣,但也隻能幹瞪眼,誰讓他文治武功樣樣不如身邊的雲晟呢,似乎除了吃,他沒有哪一樣是擅長的。

我輕笑著扶起兩個孩子,其實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雲晟,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我是你娘,為何初次見麵的時候不說出來?”

被問到的人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著我,仿佛是犯了錯等待懲罰的學生,帶著些許的擔憂,“我……兒臣……父皇說娘親不記得我們了,讓我不要聲張,不能喊母後,會嚇著您的。”

我的行蹤是薑朝恩自己泄露的,關於這一點我大約明白他的用意。花了近五年的時間都沒有讓我恢複記憶,懷揣著對我的愧疚以及對昀嵐郡主的執念,他才會借著君然出來巡視的時候將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