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韻猛然驚醒,身旁一切都不複存在,隻剩下一片虛無的空間。
她在虛空中驚懼的左右張望,一種不見天日的窒悶感籠罩在心中,使得她隻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大是恐懼不安。
這時空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玩味道:“小姑娘,好戲將要開場,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罷!”
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詩韻一抖,她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問道:“你是誰?”
哪裏還有回音,詩韻不安的左右看去,突然,前方虛空一陣波動發出巨大的聲響,嚇得詩韻猛地後退了好幾步。她呆呆的看著麵前的虛空慢慢變成一麵巨大的鏡子,鏡中倒映出一個寬約三丈彎彎繞繞不見盡頭的峽穀,峽穀左邊的山壁上不停的滲出水珠,彙聚在一起流下來在峽穀裏聚成一條丈餘寬的小河,小河裏麵散落著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石頭,有的隱在水中有的露出水麵,河水潺潺流動被石頭一阻,發出“嘩啦啦”的輕響,格外好聽,有無數條大小不一的魚兒在水中嬉戲,往來遊動不休。
“叮鈴鈴……叮鈴鈴……”
在好聽的鈴鐺響聲中,一名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立在小河裏麵,她將褲腿卷起來,露出一截瑩白色的小腿,赤著一雙小巧的玉足,左腳踝上係著一串銀鈴,動一動便會發出清脆的鈴聲。隻見她手中舉著一根頂端削成尖利的木棍,正聚精會神的望著泉水中遊動的魚兒。
忽然,她猛一出手,速度奇快的將木棍插進了水裏,等到她將木棍拿出來時,木棍尖端赫然插著一條還在掙紮不已的魚兒。
“哈哈!”小姑娘歡笑出聲,蹦蹦跳跳的踏在水中濺起尺餘高的水花,驚了水中的魚兒,徑自走上了岸。
她蹲在岸邊用匕首將魚洗剝幹淨,重又將魚串回木棍上,轉身走向岸上一堆幹柴旁邊。小姑娘熟練的用火石將幹柴點燃,將魚放在火上燒烤起來。
小姑娘臉上滿是笑意,左腳一點一點的,踝上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響聲中她悠悠哼起一首山歌,曲調簡單,然而卻極是明快好聽。
她自斜背的背包裏取出諸多調料,不時往魚上撒一點,不一會魚兒便發出了誘人的香氣。
小姑娘一邊不住的吞咽著口水一邊有些不耐煩的等著魚兒烤熟,好不容易等魚烤熟能吃了,她便不顧熱氣襲人,急不可耐的將魚兒放到嘴邊正要去啃,眼前忽然多出了一雙腳。
此時她大大咧咧的坐在火堆旁的石頭上,褲腿還挽著,頭發胡亂紮起來,兩手抓著樹枝兩邊,大張著口正要去啃烤魚,實在是毫無半分女子形象,所以當她看到眼前的腳時著實是大驚。
她微微將嘴閉起來一點,雙眼呆滯,遲疑著一點點將頭抬了起來。然後她便一眼看到了一名冷若冰霜絲毫不近人情的男子。
一看是一位男子,她鬆出一口氣來,爽朗笑道:“我還當是我師傅呢,還好不是,還好不是……”
她麵前的男子身著一身白衫,一頭半長的銀發披在肩頭,棱角分明的臉龐沒什麼表情,一雙銀色的眸子就像是兩座亙古不化的冰山,時時散發出使人不願親近的寒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歌聲吸引而來到了這裏,又為什麼看到這樣一名不修邊幅的女子時竟是完全不想走開,就是想要與她說幾句話。他沉默良久,見她隻是自顧自的啃著烤魚,動作半點都不斯文,完全不像是一名閨閣女子,再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他頓時了然,淡淡開口道:“你是山上普渡庵的小尼姑?”
小姑娘大口撕咬下一塊魚肉,含糊的應道:“是啊,你是誰,怎麼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了?”
男子唇畔隱約現出一絲笑意又很快隱去,淡淡道:“你是尼姑怎麼還敢在這裏吃肉,不怕褻瀆你們的佛祖麼?”
小姑娘一邊啃著魚肉,眼珠子轉了幾圈,狡黠笑道:“你剛剛說什麼?誰是尼姑來著,我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