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已是深夜,加上天空驟然暗下來,仙女樓的燈火隻不過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沛雪放開溪源往前看去,見前方黑漆漆的,使得她有些懼怕。然而轉頭看向身邊的溪源,她的心又忽然一定,溫暖莫名。
突然,閃亮的光芒照亮眼前的黑暗,一道雷電轟隆一聲炸到了他們身邊的仙女湖裏,轟起滔天的巨浪灑了溪源與沛雪一身。
狂風呼嘯著刮過來,裹挾著水珠撲到沛雪身上,沛雪一嚇,越發靠近了溪源幾分。
方才閃電光芒一閃之間溪源分明看見了五丈遠開外的地方立著上百名手持長弓身背長箭的士兵,與方才樓中的侍衛不一樣,這些是真正精銳的士兵。
他們麵色冷峻,身形立的筆直,看到溪源與沛雪出來,士兵中領頭的一位將軍手高高揚起,揚聲喝道:“太子有令,除了太子殿下以外,不管是誰出來都格殺勿論!給我搭弓,射!”
“是!”
整齊的應答聲不過剛剛響起,下一刻,伴著銳利的破空聲,亂雜雜的長箭已然電射而至。
溪源麵色一冷,將沛雪拉到身後,閃亮的銀色光芒亮起,撐出一個銀色的屏障將他們護在裏麵,所有長箭射到屏障上俱都被反震開來,在地上鋪上了一層橫七豎八的羽箭。
無數羽箭破空而來,射在屏障上,那屏障卻是紋絲不動。士兵們聽不到將軍喊停的命令,隻能不停搭弓射箭,但是眼見著那道屏障如此詭異,他們不由有些額上見汗,如此深夜,使得他們還以為撞見鬼了呢。
突然,又是一聲驚雷炸響,嚇得不少士兵都扔了手中的羽箭。
閃亮的光芒撕裂夜空,猛然轟到了溪源與沛雪頭頂的屏障上,頓時將屏障轟得支離破碎,閃電餘力未散,直直轟向溪源和沛雪。
溪源一驚,連忙拉著沛雪飛離開原地,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驚雷炸到地上炸出了一個焦黑的大坑。
這時黑暗中傳來那名將軍大聲喝令道:“就是現在!統統給我射箭!”
他的話音方一落,破空聲頓時大盛,無數羽箭蜂擁著盡數往溪源和沛雪處射去。溪源此時不過剛剛站穩身形,他匆忙之下將沛雪拉到身後,手中光芒一閃現出一把鋒利的長劍,他手腕一轉,長劍掃成一個圈,將羽箭盡數掃開。
羽箭不停射來,溪源此時已然有些怒了,他雙眉一皺,手中長劍橫向裏一斬,一道銳利的半月形劍芒轟然成型,不管不顧的往士兵們的方向斬去。
“轟隆”一聲響,一道閃電光芒自翻滾的雲層中轟下來,轟在那道半月形劍芒上將劍芒轟得支離破碎,接著轟在地上竟也不散,化成一道銀白色的光附著在一支疾射而來的羽箭上,那羽箭頓時光芒大放,比起方才快了不止十倍的往溪源和沛雪的方向疾射而去。
溪源大驚,抱著沛雪騰身而起避過那支羽箭,誰知那羽箭竟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轉了一個彎,仍是緊追著溪源和沛雪不放。
溪源牢牢將沛雪抱在懷裏,左躲右閃,時而騰空而起時而轟然落地,卻怎麼都躲不開那支光芒耀眼的羽箭。
彼時地上的士兵都看傻了眼,就連那名將軍都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誰還記得要搭弓射箭了?
這時溪源落下地來,那支羽箭也終於追上了溪源,溪源怎麼都躲避不開,隻能將沛雪拉到身後,準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一箭。誰知沛雪倉惶間被溪源拉到身後,她的心中卻忽然湧起一絲勇氣,竟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自溪源背後轉出來,一把抱住他,並用自己柔弱的後背擋在了羽箭之前。
溪源失聲驚呼,臉色大變。他幾乎是下意識便伸出手去,趕在羽箭刺進沛雪身上之前,不顧羽箭上覆蓋著的一層閃電光芒灼熱,猛然一把抓住羽箭。然而那羽箭卻拖拽著往前衝,溪源咬著牙用盡了力氣方才能勉強握住它。
沛雪身子緊繃,將小臉埋在溪源的懷裏,身子隱約顫抖著。而溪源用力握住羽箭,臉色格外蒼白,他死死咬著牙不敢有絲毫放鬆,但是手中的羽箭越來越炙熱,往前的衝力越來越大,他漸漸有些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