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延伸向遠方的大路上塵土飛揚,兩萬騎兵在前,三萬步兵在後,輜重糧草的隊伍跟在最後。五萬餘的兵馬一路上快速的前進著,遠遠的看過去,整個長長的隊形格外整齊,顯然訓練有素。
隊伍當先一名將軍頂盔束甲,一身玄黑色衣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隻見那將軍手拿一隻丈許長的長戟,頭盔上的紅色盔纓被疾速吹來的風吹得左右搖擺不定,一張臉龐被連日的風吹的有些粗糙,胡茬密布在下頜處,看上去風塵仆仆的。
一輛馬車遙遙地跟在隊伍之後,馬車不大也不算豪華,駕車的是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男子長相樸實,此時駕著車臉上卻帶著笑意,眼尾處有數條細紋,連日的趕路使他的頭發和臉頰上都落滿了灰塵,連一身灰色布衣也是髒兮兮的,他卻渾不在意,不時揚起手中的馬鞭,大喝一聲:“駕!”
車內空間不大,約莫可以坐上三四個人不顯擁擠,此時隻有兩個身影相對坐在車廂裏,相顧無言。
女子頭發高高的束成,穿一身淺綠色裙衫,裙擺與衣袖上用綠色絲線繡著翠綠的竹葉。她的腰間別著一對匕首,身旁的車座上放著一把在包袱中露出一角的雪白色瑤琴。
男子一頭剛剛及肩的銀色頭發隨意披散而下,柔柔地垂落在臉頰兩邊,一雙狹長的雙眸之中暗含溫柔,薄唇唇畔含笑。
“也快到了吧,溪源?”詩韻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掀開車窗上的簾幕隻見窗外正是塵土飛揚的模樣,透過塵土可以隱約看見那之後的稻田。
“應是快到了吧。”溪源隨口應道。
詩韻煩悶的落下簾幕,實在悶的厲害,她思索片刻,拿起身邊的雪洛,將包袱打開,在顛簸的馬車之中卻安穩的彈奏了起來。
一曲《十麵埋伏》在詩韻靈活的指尖溢出,琴音高昂,馬車前方的軍隊在紛亂的馬蹄聲中依然清晰的聽到了那鏗鏘有力的琴聲。在琴聲中,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幅金戈鐵馬、塵土飛揚的戰場圖畫,廝殺聲不斷,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捐軀哪怕馬革裹屍還又如何?
將士們心頭一熱,精神頓時一震:“殺!”整齊的聲音霎時傳出老遠,數萬個聲音直震得路旁的樹葉都簌簌輕晃。
一馬當先的簫錦轉頭看了看身後士氣高昂的士兵,笑盈盈的繼續向前疾馳而去。
五萬人馬急行軍十日後,遠遠的一座雄偉城池依稀在目。那是一座占地約有三十裏方圓的城池,此時的城池正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圍住,箭矢如雨,廝殺聲傳出數裏。
城池的北城門前,一名將領模樣的人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那是一名長相絕美的女子,她生了一雙大大的杏眸,鼻梁挺翹,隻是左臉上有一道長約寸許的刀疤破壞了這樣柔美的容貌,反而多出三分英氣。那女子頂盔束甲,係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風冽冽的將披風鼓蕩起來,給她略微纖細的身影平添了一絲凜冽。
此時她正繃緊了臉蛋,手握一隻精鋼長矛,不時將激射而來的箭雨擊落,一雙璀璨的明眸精光四射,大聲的指揮手下士兵攻城。
忽然,一名士兵騎馬靠近了她,在喧鬧的廝殺聲中不得不揚聲道:“將軍,月國簫錦帶兵五萬,已行到十裏之內!”
女子雙眉皺起,氣急敗壞的道:“林卓泉這個小狐狸,早早便偷偷派了兩萬兵馬過來彙合了之前的守軍一起守城,我今日不過是剛剛攻城而已他蕭錦便率兵趕到了!切,膽小鬼,生怕我韓問將攻下了他的雪桐城不成?”
士兵不由汗顏,心道人家自然是不想你連占兩城的罷,如今能順利不費一兵一卒的占下葉城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呢。想到這裏,士兵心中越發慶幸起來,若不是月國皇帝初初登基,朝綱不穩,怕是也不能如此輕鬆的占下葉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