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聖師叔,怎麼可能?”
他們也算修煉有成,心如平湖,不說點滴不驚,但至少也可做到不為凡塵擾心。
但此刻,卻皆是一個個露出不敢置信,失魂落魄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修為較低的弟子,更是蹬蹬蹬連退數步,望著對方掀下麵罩後,露出來的那張熟悉的麵孔,眾人一幅見了鬼的表情。
縱使經曆萬千風浪,見多識廣,今日這一幕,還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令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是地聖師祖?這怎麼可能?”
“地聖師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而且,他與那些黑衣人是什麼關係,難道他們是一夥的?”
梵音寺眾武僧望著站在那些黑衣人前麵的黑袍僧人,眼睛中既有震驚,不解,也有疑惑,茫然,醒悟過來之後,又帶著一股痛恨,仇視……
畢竟,剛剛就是那些黑衣人,殺了他們不知道多少師兄,師弟,甚至親友,但現在,站在這些黑衣人前麵的,卻是他們曾經萬分景仰,視為誌向和目標的梵音寺地字輩武僧第一人……
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一時場中,陷入一片靜默,所有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帶動地上屍體之上殘破衣袂獵獵飄響,混和著一股刺鼻氣味,讓人心頭煩悶,直欲作嘔,卻又不能拔身離開,隻能皺眉強忍著。
“哎……”
就在此時,一個低沉而飽含慈悲的歎息聲,忽然在場中響起。
然而所有人才發覺,不知何時,一個滿臉愁苦的佝僂老僧,忽然就出現在了場中,站在所有梵音寺弟子麵前,手撚拂珠,望著對麵的黑衣僧人,靜靜地道:“六師兄,既已離去,何必歸來?”
“地悲師叔。”
看到來人,眾法字輩高僧先是一怔,繼而大喜,不由紛紛退開一邊,讓出一條道來。
本來麵對地聖,他們一時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有師門長輩到來,他們也不由紛紛鬆出一口氣,如蒙大赦。
“嗯?”
黑僧地聖望著那個突然出來的愁苦老僧,先是目光微凜,繼而忽然哈哈一笑,大聲道:“七師弟,這裏不止是你們的家,也是我地聖的家,怎麼,難道你們待得,我地聖還不能回來看一眼嗎?”
愁苦老僧,也就是梵音七佛中最小的地悲,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再一次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道:“十年不見,師兄還是一樣的驕傲與脾氣。沒錯,這裏曾經是你的家,但現在,應該已經不是了。”
“是麼?”
黑僧地聖的臉龐忽然冷寂起來,他目光冰冷地望向對麵那愁苦老僧:“意思就是,師弟不歡迎師兄我回來麼?”
愁苦老僧目光在地上那些死狀淒慘的梵音寺武僧身上一掠而過,本來平靜的眼睛慢慢帶上了一抹悲痛,他看著對麵的黑袍僧人:“以前歡迎,現在麼?如果師兄是想以殘害自己師門後輩的手段回來,梵音寺,不歡迎!”
“好,很好!”
黑僧地聖忽然仰天長笑起來,笑聲如金石穿雲,繼而低下頭,繼續與對麵愁苦老僧對視。
“十年不見,本來地聖還想好好的與師弟敘下舊,沒想到僅僅十年,寺中就沒有師兄的位置了。如此,也好,一了百了,本座再動手,也就不會有愧疚感了。”
話聲方落,他身體之上,一層層漆黑的魔氣不斷滾出,將他包裹,隻是詭異的,黑氣中,又含有一絲絲金色的佛光。
就在此時,愁苦老僧忽然目光大變,遙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