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望著曾可光,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所說的話。這麼多年,他也沒弄清楚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那麼多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為何那麼多人,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卻還是深深的沉迷其中?
先生朝飛舞的梨花望了一眼,感覺自己,迷茫得不知所措。他不但不能回答曾可光的話,就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一輩子,到底有沒有真愛,有沒有過真情。
曾可光怔怔的望著先生,似乎他自己,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自己所追求的不過是過眼雲煙。曾可光望著草屋,望著曾經和美人所蕩的秋千,物在人不在,是多麼的感傷?
曾可光歎息一陣,拿出秀帕,微微一笑道:“原來,我不過是這麼的可悲,是這麼的可憐。”
先生拍著他的肩膀,朝他道:“我知道你心裏無比的難受,但此刻,你家中的母親,應該比你還難過。要不是你母親,含辛茹苦,把你撫養這麼大,你能站在這裏嗎?”
曾可光迷茫的眼神,望著飛舞的梨花,厲聲喝道:“姑娘,你去了哪裏,你知道我在想你嗎?姑娘,你怎麼這麼狠心,難道你就忍心我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嗎?”
先生搖搖頭,隻見夫人走來,見到曾可光這樣子,傷心欲絕。先生讓小紅扶著夫人,走到一邊,低聲道:“不知祖訓上曾說過什麼,進這裏來的人,都像公子這樣還是有別的方法救他們?”
夫人歎了口氣,望著先生道:“曾家的祖訓,不讓後代子孫進入梨園,便因一百多年前,發生過一件慘案。也是狐妖鬧事,將曾家祖上一人的魂魄勾了去,也像今天公子這樣子。他在梨園大吵大鬧,後來因思念過度,積勞成疾而死。”
先生長吸一口氣道:“原來人世間真有這樣的事,看來公子的病,得想辦法根治了。找不到薑小娥,他的病,恐怕很難痊愈。”
夫人頓足道:“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生出這麼一個不孝子來。先生要是有什麼好辦法,能救他一命,還勞煩先生說出才好。”
先生頓了頓,朝夫人道:“如今隻能用一人,假裝薑小娥的形狀,拒絕他,讓他死心,才能使他回心轉意。”
夫人望著小紅,朝先生道:“你看小紅咋樣?她和薑小娥,倒有幾分的相像。”
先生朝小紅打量了一番,點點頭道:“夫人帶小紅出去打扮一番,再讓她單獨進來,和公子幽會,想必他的病就好了。”
夫人聽罷大喜,朝小紅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出了梨園。夜叉見狀,朝舞娘道:“舞娘,現在應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你變成薑小娥的樣子,一定能讓死書呆和你在一起。”
舞娘搖搖頭道:“得不到死書呆的心,就算我天天扮成薑小娥的樣子,他的心裏也不過想著薑小娥。妹妹,有些事情,或許你還不懂,以為隻要和他在一起就行了。要是兩人心靈不相通,在一起也不過是消磨時光。那樣是一種痛苦,並不是樂趣。”
夜叉歎了口氣道:“舞娘,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自己該得到的,就要爭取。要是自己不去爭取,就會受罪,更會失去想得到的東西。”
舞娘幽幽的道:“你說得何嚐不對,隻是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他或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或許過奈何橋的時候,喝了孟婆湯,早將我忘了。你看他思念薑小娥的樣子,把我的心徹底的傷透了。”
舞娘說罷,垂下淚來。
夜叉見她落淚,忙又轉過話題道:“你就放心吧,薑小娥要是再出現,我就殺了她。現在小紅就是薑小娥,小紅是人,怎麼鬥得過你?你可要好好爭取,千萬不要再歎氣了。”
兩人正說著,隻見薑小娥的身子,在梨花飄落的地方一閃,曾可光晃眼過去,朝薑小娥道:“姑娘,你去了哪裏?”
薑小娥拉著曾可光的手,幽幽的道:“公子,才半月多時光不見,你瘦了許多。”
曾可光見到薑小娥,心裏大喜,頓時精神倍增,朝薑小娥道:“姑娘,見到你,我的心裏高興,從今以後,希望你留在我的身邊,永遠不分離。”
薑小娥嗯了一聲,抱緊曾可光,幽幽的道:“公子,以後我都會陪著你,再已不分離。”
夫人走到兩人身邊,朝曾可光道:“孩子,隻要你能回心轉意,好好念書,我就讓你和她在一起。你要是不好好念書,休怪娘對她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