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等人被陸管家阻住,隻得回來。陸管家將此事告知曾老爺,曾老爺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三公子喜聽飄香院內姑娘的琴音,你派兩人,去將她請來。”
陸管家心想,三公子雖是曾府裏的人,可曾經他是舞娘的相公,一起燒毀桃園。我如今不能放過他,更不能放過舞娘。回憶起在桃園裏的情景,陸管家心裏一陣疼痛。
陸管家領了曾老爺的旨意,便帶著幾個侍女,來飄香院請舞娘。老鴇見陸管家來,朝陸管家冷哼一聲道:“陸管家請止步,這裏不是像陸管家這樣的人來的。花街柳巷,陸管家就不怕玷汙了自己的身子?”
陸管家冷笑一聲,朝幾名侍女道:“你們先回去,就說陸管家無能,請不到飄香院的姑娘,讓曾三公子親自來請,方能請去。”
老鴇一聽,慌忙道:“既然是三公子有請,那我就去收拾收拾,讓姑娘過去。不過陸管家,像我們這種地方,你還是別涉足的好。”
陸管家冷冷地朝老鴇望了一眼,卻不答一言。隻見老鴇上去,朝眾人說了一番。眾人知道曾府裏要包舞娘,都悶悶而去。
老鴇走到舞娘跟前,朝舞娘道:“女兒啊,如今曾府裏的曾三公子,請你去府上彈琴,你就收拾一下,咱們娘倆,準備過去。”
舞娘搖搖頭道:“除非讓他親自來請,否則我不會過去。”
老鴇把這話告訴陸管家,陸管家瞪了老鴇一眼,喝道:“姑娘的架子大,你也請不動。不過曾三公子,可是能請得動她。”
陸管家說罷,朝一旁的侍女道:“你去給曾老爺說一聲,就說要三公子親自來請,姑娘才過去。看姑娘的樣子,是專給曾三公子麵子。”
侍女聽完,帶著陸管家的話去了。曾老爺聽著,冷哼一聲道:“一個梨園賤人,竟想讓三弟親自去請?三弟如今是狀元,哪會去那風月場所?”
曾老爺說罷,朝侍女吼道:“你去叫陸管家,無論如何,也要把姑娘給我弄來,要是弄不來,就把飄香院砸了。”
侍女見狀,唬了一跳,慌忙奔來,朝陸管家說了一聲。陸管家又朝老鴇道:“媽媽,如今曾三公子,可是狀元,讓他親自來請,恐怕於理不合。像他那樣的門第,親自來請一個梨園女子,傳將出去,為眾人笑話。”
老鴇噗嗤一聲笑道:“原來曾老爺的意思,是不想請姑娘過去。既然不想請她過去,又為何要讓你陸管家來請呢?我看這樣,那我娘倆,就不用去了。”
陸管家晃身鑽進飄香院,怒喝一聲道:“大膽奴才,竟敢阻住我進院子。我可告訴你,要是不叫姑娘一同去,休怪我撤了飄香院。”
老鴇知他得了曾老爺的示下,不敢違拗,又去勸舞娘。舞娘冷笑一聲,朝曾府望了一眼,吹著冷風,噗嗤一聲,大笑不已。老鴇慌道:“女兒,你可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他不來請你,也是常理之事。他現在是貴人,是狀元,你可要忍耐一點。”
舞娘冷冷地道:“他既然富貴盈門,還來請我幹什麼?像大家閨秀,窈窕淑女,溫柔嫻淑之人,才與他門當戶對。我算什麼人?不過一歌姬而已。”
老鴇聽她此言,怕她胡思亂想,忙道:“女兒,你可要想開一點,不能亂想,一想腦子容易犯病。”
舞娘冷笑著,站起身來道:“我腦子裏沒病,也不會犯病。我知道在這世上,薄情寡義之人,數不勝數。”
老鴇歎了口氣道:“當日曾公子,跪在你的麵前,你卻望也不望人家一眼。而今他富貴了,你卻又說出這番話來。女兒啊,你是個好女孩,應該去爭取。曾公子高中狀元,派人來請你,說明對你念念不忘。”
舞娘心想,你怎麼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他要真是我的相公,真正愛我,就不會這樣。他即使中了狀元,也不會擺這麼大的架子。在錢塘的梨園,他要是跳進寒冰洞救我,又怎麼會來到這裏?哪怕就是接受天條的懲罰,我也會跟他在一起。原來的死書呆,再已不會回來。看來我這輩子,注定是要在這裏度過。
舞娘幽幽的吐出一口涼氣,朝老鴇道:“媽媽,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去到那是非之地。”
老鴇急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女兒,你要是不去,媽媽的這條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裏。如果你不去,媽媽就當著你的麵,死在你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