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日,船家來找二老爺,要他一起帶著烈酒,進入梨園。二老爺卻推抱恙在身,不願進入梨園。船家看出二老爺不想去梨園,便朝二老爺道:“你派幾個差役,隨我進去即可。二老爺大病不癒,不能去看三弟,我也不能勉強。”
船家說完,隨著差役,朝梨園走去。二老爺聽出船家心裏不快,但想著娘子的話,也不無道理。即便得罪船家,保住自己一條命,也沒什麼不可。
二老爺忖罷,將船家送到梨園邊,咳嗽數聲,便回到屋裏。他娘子見他回來,朝他喝道:“我還以為你要進去,現在才知你也是怕死的。最好別往那種地方去,以前他是你三弟,現在是妖精,你就得和他保持距離。”
二老爺點頭道:“娘子你盡管放心,我哪像你想象的那麼沒有良心?你讓我別去,我就不去。剛才見船家那樣,他的心裏,一定很不高興。但我寧願得罪他,也不能離開你和孩子。”
他娘子聽完,朝二老爺道:“這才像我的老爺,知道關心娘子和孩子。”
二老爺才說完,便聽門外道:“不好了,梨園裏死人了。”
二老爺一驚,走出屋門,朝叫喚的那人喝道:“大驚小怪的,哪裏死人了?”
二老爺喝罷,定睛一看,原來正是進入梨園裏的差役,不禁朝他道:“哪裏死人了?”
差役指著梨園的方向,朝二老爺戰戰兢兢的道:“梨園裏,死了不少人。”
二老爺聽完,慌忙奔向梨園。來到梨園門口,卻見霧氣環繞,伸手不見五指。差役指著梨園裏麵,朝二老爺道:“老爺,就在裏麵。”
二老爺四下一望,朝差役道:“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二老爺才說完,便覺肚腹腫脹,全身氣流逆行,哎喲一聲,倒在地上。差役連忙扶起,將他送回屋裏。他的娘子見了,嗬斥差役道:“你是怎麼當差的,明明吩咐你們不讓老爺去梨園,你卻要帶著他往裏麵去?你們有幾個腦袋,竟敢不聽我的?”
娘子說罷,朝差役的背上,踹了一腳。差役忍著疼痛,不敢說話。卻聽上房夫人,走來朝二老爺一看,嚇得麵色大變,朝他娘子道:“去請大夫了沒有?”
他娘子搖搖頭,朝夫人道:“剛送回來,還沒來得及去請呢。”
夫人怒喝一聲,朝他娘子吼道:“看見人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發落下人。他們也是當差的,哪個容易?還不快派人去請大夫?”
他娘子聽完,想頂撞夫人,但又不敢,隻得命人去東巷。夫人見二老爺痛苦難忍,坐到床邊,摸著他的頭道:“我的兒,你可別嚇我。”
二老爺忍了忍疼痛,朝夫人道:“娘,我不會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夫人哽咽著,歎了一口氣,朝一旁的娘子望了一眼,又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老爺都病這樣了,還不去燒點水,侍候老爺?”
他娘子一聽,不禁惱怒了,朝夫人喝道:“我是這裏的主子,不是隨便能吆五喝六的。別把我當成小玉一樣的人使,她始終是下人出生,下人就是下人。”
夫人聽完,氣得兩眼冒金星,朝他娘子喝道:“你給我滾出去,真正氣死人。”
二老爺見夫人親自起去,給他倒水洗臉,又找了些草藥,給他喝了,才覺得心裏舒服些。想著自己的娘子,出生高貴,在京城裏,往往都趾高氣揚,哪能在這裏受氣?二老爺拉著夫人的手,朝她道:“娘,適才娘子頂撞您,都是我的不好,沒有好好管住娘子。”
夫人搖搖頭,朝二老爺道:“如今的小娘子,都是這般驕橫無理。況她又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哪在曾府受過半點氣?我算是知道了,以後也不會再惹她生氣。”
此言一出,隻見他的娘子,走上來喝道:“大不了這日子不過了,我打點打點,回娘家去。在這裏,還擔驚受怕的,就算進了墳墓一般。”
二老爺聽完,朝他娘子道:“娘說話,你就不能安靜點。況且娘也不是那般不講理的人,你要是我的娘子,剛才見我如此形狀,就該找大夫來看我,你卻在那發落下人,可見你對我的一片心……。”
正說著,忽見大夫來了。二老爺慌忙住嘴不說,神醫朝二老爺打量了一眼,見他的臉色慘白,眉間有青黑之氣,朝二老爺道:“你的府裏,一定住著妖孽。”
此言一出,他的娘子,臉色一變,朝大夫喝道:“什麼狗屁神醫,口出狂言。曾府裏,哪來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