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盛開爛漫的桃花,和煦的春風夾雜著絲絲花香,扣人心脾。
不一會兒,令夢軼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歡呼,想必就是李瑞說的他的朋友吧。
“我說李兄怎麼不見蹤影,原來是會美人去了啊。”見到李瑞到來,原本正在談笑風生的一行人開起了玩笑。
“重色輕友,李兄當之無愧。”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也不怪李兄。”
“行了哈你們,玩笑越開越過了,也不看看這是誰。”李瑞說道。
“你們怎麼在一塊兒?”說話的正是令夢軼的老熟人,唐允銘,令夢軼仔細看在座之人,卻發現有一半的熟麵孔,基本上都是在宴會上見過的,不過卻叫不出名字。
“原來是令大小姐。”在座自然有人認出,“剛剛的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朋友之間的玩笑,此乃真性情,談何見諒。”令夢說著也給唐允銘打了個招呼,“雲成小王爺,好久不見。”
看到周圍,令夢軼一下子便了然,這很像魏晉時期的流觴曲水,一行人按秩序安坐與潺潺流波之曲水旁,一人置盛滿酒的杯子於上流使其順流而下,酒杯止於某人麵前既取而飲之,再乘微醉或援翰或嘯吟,作出詩來。正如王羲之《蘭亭序》所說,所謂“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令夢軼雖早有耳聞,卻是第一次參與,便也不顧女兒家的嬌弱姿態,也學著他們席地而坐。
“好了,我們開始了,既然有令小姐參與,怎麼著也得把酒杯漂至令小姐麵前吧。”上遊放酒杯之人對著酒杯說道,眾人隻覺得一陣好笑。順著流水,酒杯雖傾斜在水中,卻一滴酒未濺出杯外。
“哈哈~!”眾人又是一陣高呼,原來酒杯真在令夢軼麵前一直打轉,令夢軼便也未說什麼,直接取水中酒杯,一飲而盡,又贏得大家的一陣歡呼。
接下來便是一陣安靜,令夢軼思索了一會兒便道,“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露濃。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鍾。野竹分青靄,飛泉掛碧峰。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鬆。”
周圍一片安靜,除了流水聲,便隻剩山間蟲鳥之鳴叫。
“怎麼了?”沒有聽到歡呼聲,令夢軼有些疑惑,現在應該是歡呼的時候,然後大家有繼續取杯。
“李兄,你把令小姐找來是故意讓我們難堪的吧?”
“隨便一首詩便能如此絕妙,讓我等如何是好?”
“自身才識不足,還怕丟人?繼續~”一人招呼道。
輪到令夢軼是放杯之人了,將斟滿酒的杯子置於水中,卻未曾想酒杯在往下漂流的過程中遇到一打轉的小浪花,便悠悠的越過眾人,順著下流漂去。
“不如我們順著酒杯,看它在何處停。”一人提議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一行人談笑風生的順著酒杯,緩緩的沿著溪旁走著。
“這酒杯想是不想聽了。”
“興許是想直下山底。”
“也好,就讓酒杯帶我們下山吧。”
這一群人到也開懷,當真是真的文人啊。
“看,前麵有人?”一人指著遠處的白影說道。
“好像是六皇子。”越走越近,人影漸漸清晰,一人說道,還順便看了一眼令夢軼。
“真的是六皇子,不愧是令小姐的酒杯。”一人別有深意的開玩笑,眾人皆有些戲謔的看著令夢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