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清容見惠兒走後,拉著高月問道:“他到底是如何了?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便是。”

“公子,公子,”高月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是要說的,下定決心,說道:“公子將自己關在新夫人的那個屋子裏,不讓人進去的,和皇後走的那時的皇上一樣。”

清容一聽納蘭性德那光景,不由嚇了一跳,嘀咕道:“皇上可比不得他的悲痛,這會子的他可要這樣淒淒慘慘,鬱結於心的一輩子了。”

“格格,你是說公子會掙紮在這樣的痛苦中一輩子?”高月看著清容,恐懼的問道。

清容歎了口氣,想到當年和納蘭性德一起填詞,他寫的那首《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雖說是以女子口氣,但措辭言語間無不流露出真情,見高月這般發問,回答道:“他本就是個以忠義為立世之本,視真情為人間聖物的人,又因那盧家小姐素日待他極好,現如今必是要埋怨自己沒好好照顧那盧家小姐,況且,三年夫妻哪有不動情的。”

高月聽了覺得在理,心裏更是放心不下納蘭性德了,不由簌簌落下淚來。

“可是見著他了?”清容替高月擦去眼淚,問道。

高月抽泣著,驚訝清容怎會知道的,“格格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猜的。”清容想著納蘭性德,也擔心的很,想著又出不得宮,也是白擔心一場。

“格格,那日後公子可該如何?”高月擦去眼角邊的淚痕,問道。

清容看了看高月,又不忍心傷她的心,但又不想騙她,淡淡的說道:“想來是會活在這樣的痛苦中了,隻是日後阿瑪定會叫他續弦的,他定是會不依,到是指不定又得和阿瑪鬧一場。”

“格格,公子本就和你要好,你多勸勸,他定是肯聽的。”高月誠懇的說道。

“若是我能見著他,我必會好生勸他,隻怕我是難以和他相見的。”清容感慨道。

明府內,納蘭性德因盧氏一事,一直悶悶不樂的,平時除了當差,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在書房裏的。也不曾見笑過,納蘭夫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明珠雖嘴上沒說什麼,心裏也是急。

次年的二月間,玄燁於南苑行圍,大閱於南苑,命內大臣、大學士、學士諸文臣亦俱披甲。納蘭性德作為禦前侍衛自是少不得要去的,因受風寒,帶病前去,曹寅見他身子不好,也囑咐著他好生休息。

雖說是不少事都有曹寅照料著,可納蘭性德也放心不下,撐著病去了圍場狩獵。回來病情加重,但因為當差,一直硬撐著。納蘭夫人見他越發的消瘦,心裏惶惶不安。

硬撐到三月份,才略微好了些,少不得又有一番忙碌。三月裏,玄燁改順治年間十三衙門的相關機構分別為內務府的廣儲司、都虞司、掌儀司、會計司、營造司、慎刑司、慶豐司、上駟院,並於其下設立敬事房。詔令內務府三旗每旗編為五佐領,設驍旗、護軍參領,由驍旗參領兼管旗務。命翰林長於辭賦書法者,以所業進呈。任命靳輔為河督,整治河務。

永和宮內,隨著胤礽一點點的長大,歡聲笑語一直不斷。玄燁到也借著胤礽的名目,時常去永和宮內。雖說一開始少不得是尷尬的,但久了便也自然了。

其實玄燁心中也明白,他一直都有個結,就是在赫舍裏走後扇了清容一巴掌,又誤會她害了赫舍裏。因自己是皇帝,哪有皇帝認錯的道理。

“奴才給德貴人請安。”梁九功見清容,忙了個請安。

“梁公公快起來吧,可是皇上叫你來囑咐什麼事的?”清容見是梁九功,隻當是玄燁打發他來的。

“是皇上叫奴才來送東西給貴人的,這是江南進貢來的蘇繡,皇上見樣子好看,便叫奴才送到這兒來了。”梁九功指了指身後小太監手中托著的錦盒。

高月因這些時日玄燁常來永和宮,和梁九功也越發的熟了,也沒多講什麼禮數,說道:“皇上可是單賞我家格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