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玄燁坐在龍椅上批閱奏章,梁九功站在旁邊小心的伺候著,桌上的香爐裏,焚著一種淡淡的香料。
“皇上,納蘭公子來了。”梁九功見納蘭性德走了進來,便走到玄燁身邊小聲說道。
玄燁將一本奏章批完,合上,放在一邊。手裏的筆也擱置在筆架上,抬起了頭。
納蘭性德走上前,請了個安,又行了個禮,說道:“奴才納蘭性德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納蘭性德從地上起來,站在邊上,沒有說話。
永和宮裏,清容將一張金絲邊放在桌上,拿起架在筆架上的筆,沾上墨汁,提筆寫了句:“晴川一帶漾微波”還未來的及寫其他句子,一滴墨就在紙上暈染開了。
她放在手中的筆,將桌上的紙揉成一團,扔在桌上。心裏有些惱怒,又拿起桌上一張紙,展開。提起筆,卻不願再寫下去。想到自己將高月嫁給納蘭性德,實在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這些年,她在宮裏,早就看出了玄燁的心思。他雖說是欣賞納蘭性德,欣賞他的才能,也能重用他,可是對他的猜疑卻越來越重。而今,朝上像蘇克薩哈,嶽樂這一輩的人早已是不再和原來一樣重視了。到是明珠和索額圖兩人越發的顯得重視,隻是這重視之下更多的是猜疑和利用。
明珠和索額圖就像是兩隻老虎,而玄燁就是那坐山觀虎鬥之人,他們兩人的矛盾日益激化,原因就在於玄燁在利用他們的同時,也在操控著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在一方的實力大時,就用另一方來壓製他,直至最後他們被相互爭鬥的兩敗俱傷時,玄燁也正好利用完他們。
清容想到這裏,心裏不覺有些驚恐,也許她真不該把事情看的這麼透徹。現在這些事就好像是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她緊緊的包圍在裏麵,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正在慢慢的將她吞噬。
其實,自古以來,哪朝哪代的帝王不是這樣治理江山的,隻是,當自己麵對這樣的事情時,多了一份恐懼罷了。
讓高月嫁給納蘭性德,不止是因為高月喜歡納蘭性德,更多的是清容不想讓一個名為納蘭性德妻子,實為玄燁傀儡的人去操控他們。
那隻擁有萬丈光芒的椅子,誰都不會放棄,更不願意世上有可以取代他的人。所以玄燁在重用納蘭性德之時,也對他產生了深深地妒忌和猜疑。
清容歎了口氣,拿起桌上一塊壓書醒木,壓在紙的一個角上,盡量不去想那些瑣碎之事,拿起筆,寫了一首《園居即事》“晴川一帶漾微波,兩岸翩翩鷗鷺多,隔浦隻聞喧笑語,不知誰唱采蓮歌。”
慈寧宮內,大玉兒正和蘇墨爾討論著一些瑣碎的小事,外麵一小太監走進來說道:“老祖宗,景陽宮的惠主子來了。”
“快叫她進來吧。”大玉兒停下和蘇墨爾的閑話,對著那個小太監淡淡的說道。
“是。”那小太監應了聲,便退了下去,叫納喇惠兒進來了。納喇惠兒進門後,對著大玉兒請了個安。
“快起來吧。”大玉兒伸手示意請安的納喇惠兒起來。蘇墨爾見了,便扶起了納喇惠兒。
“大阿哥進來可好?都好長時間不曾見到他了,到是怪想他的。”大玉兒看著惠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