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月圓之夜,白凜緊張的盯著鳳清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鳳清夜輕笑:“白凜,你不要那麼緊張,我沒事了,你要相信漪兒的醫術。”
白凜垂眸,恭敬道:“是。”
但卻還是一刻不敢放鬆的看著鳳清夜。那樣子仿佛生怕他一眨眼,鳳清夜就會不見了似的。
星月看了他們一會之後,低頭想了想,輕聲對洛水漪道:“小姐,你說,白凜是不是喜歡瑾王爺?”
洛水漪失笑:“你不喜歡他了?不要他做相公了?”
星月的娃娃臉黯然下來,又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良久,當洛水漪以為她不會回答了時,她又抬起頭,輕快地說:“不要了。雖然還是很難過,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再怎麼纏著他也沒有用,到不如放手,省的他難受我也難受。”
說到這裏,她甜甜的笑起來,那副可愛而又輕鬆的樣子,看的洛水漪不由有些心疼。
洛水漪愛憐的揉揉她的腦袋道:“其實白凜他是喜歡你的。隻不過他更忠心於他的主子,所以,當他知道忠誠和愛情不能兼得之時,他舍棄了對你的喜歡。雖然抉擇很難,可是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歎口氣,接著道:“在這一點,白凜比歐陽洛果決,也比他更狠,在明知不會有結果的情況下,他寧願不去嚐試,將感情的種子在萌芽之前從心底硬生生挖出,來確保自己絕對不會背叛鳳清夜。而歐陽洛……”
洛水漪幽幽道:“我不知道未來的路,他和輕寒會遇到怎樣的挫折,又或許他們之間連可以容他們走下去的路都沒有。但不論結果如何,這輩子,他們恐怕都無法將對方從心底除去了。當愛情與其他不能並存的時候,你必須要做出抉擇。而有些人,一旦動情,即使挫骨揚灰都不會回頭。”
旁邊的花千芊聞言,眼神倏地沉了下去,那片墨色竟比無盡的夜色還要深。
她想起了那年的夏末,南疆的細雨蒙蒙中,那個人站在一片荼蘼花叢中,眉如遠山,聲如晨鍾,他笑著對她說:“洛洛,即使將來等待著我的是挫骨揚灰,我都不會後悔愛上了你。”
三年了,她以為她已經忘記了那場細雨,那片遠山……那個人。
可是她悲哀的發現,隨著時間的沉澱,那個人的輪廓在記憶中卻愈加的清晰,他微笑如水,謫仙一般站在那場細雨中,固執的等待著,固執的說著不後悔。
她抬手,輕撫胸口,那裏有那個人刻上的印記,血色的荼蘼花,沉睡的同心蠱,都在時刻提醒著她那個人的存在,也提醒著她三年前的點點滴滴是那樣的真實,那場痛徹心扉的愛戀不是她一廂情願以為的夢境,更不是她逃避就能當做不曾發生的過往。
她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她依舊選擇了離開,徒留他一個人固執的等在那片花海中,直到時間的盡頭。
又或許,他現在已經娶妻生子了呢?那她還在期盼什麼?
想到這個可能性,花千芊忽然覺得呼吸有些遲滯,忽如其來的心痛讓她幾乎站立不住。
星月注意到花千芊的反常,立刻關心的問道“千芊,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我……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氣悶,可能昨天沒休息好吧,我出去透透氣。”花千芊回神,對著滿臉關心的星月勉強扯出一抹笑,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花廳。
星月疑惑的看向洛水漪道:“她怎麼了?”
洛水漪搖頭,心中卻在沉思,千芊一向開朗溫柔,是典型的淑女,大家閨秀,善解人意,很會照顧人,是她們幾個女孩子裏最穩重的,到底是什麼事讓素來沉穩的千芊流露出這種驚慌失措的情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