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陸垣笙反應過來,連忙伸手用力按著床頭的按鈕,讓負責護士趕快過來。
寧慕詩忽地止住哭泣聲,紅著眼含著淚花怔怔的盯著陸垣笙,時不時的眨一眨。
雖然此時,手背上的刺痛感越來越大。
見寧慕詩看著自己一動也不動,陸垣笙愣了幾秒,而後慌忙錯開視線不敢繼續和寧慕詩純淨的目光對視。眼睛匆匆向下落到寧慕詩已經腫了個大包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背上,刺目的鮮血已經把白色的貼紙完全染透浸濕。
陸垣笙覺得胸口焦灼,心髒被滿滿的悔恨填滿,一句比一句沉重的‘對不起’脫口而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怎麼會失控成這樣?他怎麼可以傷害自己一直嗬護的人?他被自己的醋意衝昏了頭腦。
“對不起小詩!我不該這樣對你,對不起!對不起!”看著沾著血的小手,陸垣笙有些慌亂,他想自己幫對方止血。
因為疼痛,寧慕詩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手,直接躲開了陸垣笙的手指。
陸垣笙動作一僵。
寧慕詩注意到他微愕的表情,怕他誤會,連忙解釋道:“有血,你不要碰,會弄髒你的手。”知道陸垣笙很擔心她,頓了頓,臉上立即揚起笑容,“再說,我已經沒事了,現在都不痛了!”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
再說,插針鼓包這種事,她從小就習慣了。
因為對方的話,心髒抑不住顫了顫,明明是那麼虛弱無力,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錯,對方卻反過來安撫他。
“小詩……”一聲深情的低喃。
如果不是寧慕詩躺在床上,陸垣笙真的很想把人狠狠擁進懷裏……
“出什麼事了?”聽到動靜的許正暄推門而入。
他在門外好像聽到寧慕詩在哭泣?但後麵哭聲消失了。
瞧著進來的人,寧慕詩瞪瞪眼,失聲叫道:“許正暄?”
他怎麼會在這裏?
視線一轉,看著坐在床沿邊的男人。
額?不對?陸垣笙怎麼也在這裏?
額?還是不對?是為什麼他們都在這裏?
一醒來就那麼鬧騰,她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不解的問道:“額?這裏是哪裏?”說著,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內部設計怎麼看怎麼是醫院病房?“醫院嗎?我怎麼會在醫院?我不是在上課嗎?”
奇怪!她明明在課堂上睡覺啊!怎麼一覺醒過來,她就跑到醫院來了?而且陸垣笙和許正暄也都在。
陸垣笙不動聲色的瞥了許正暄一眼,沒有任何情緒的回答道:“許正暄送你來的醫院。”
如果不是對方故意刺激他? 他也不會對一直寵護的小姑娘做出那種事?
許正暄當沒注意到陸垣笙那別有深意的一眼,徑直走向病床,注意到寧慕詩帶血的手,目光一滯,語氣倏地一冷,“寧慕詩你手是怎麼回事?”
許正暄掃了眼前的寧慕詩和陸垣笙一眼。
他出去這麼一小段時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慕詩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張口就想解釋,“我……”突然止住,她看著許正暄驚訝的說道:“咦?許正暄你嘴角怎麼破了?”
許正暄嘴角有些烏青,甚至帶著少許血絲。
難道是被人打了?臥槽!誰膽子那麼大,居然敢對許正暄動手!
許正暄沒有回答,陸垣笙也選擇了沉默。
見兩人都不說話,寧慕詩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怎麼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異了?
就在這時,兩個醫生和幾個護士匆忙推門跑進來,著急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許正暄讓開路站在一旁,讓醫生們方便靠近寧慕詩。
陸垣笙連忙回答道:“她的手不僅腫大,還在流血。”說罷,陸垣笙主動讓開身,以便醫生幫寧慕詩查看流血的手背。
醫生注意到寧慕詩打著點滴的手,表情瞬間嚴肅,而後直接動起手來拔針。
針拔掉的瞬間,一股細小的鮮血噴湧而出。
寧慕詩皺著眉頭,吃痛的咬緊牙根。
醫生很有“救死扶傷”的責任心,當即指責房間裏的三人,“紮著針怎麼能亂動?”想到寧慕詩進來一直都在熟睡,好像不能多怪罪。於是他瞪著其餘兩人,完全忘記兩人的身份,不客氣的大聲斥道:“你們這些陪護的也不注意一點!這樣很容易出事的!好在沒有刺破血管!”
另一位醫生聞言,臉色微變,連忙出手扯了扯他衣袖,眼角餘光瞄向一旁的許正暄,示意他千萬要冷靜不要激動!
許正暄可是他們的少東家,他們可不敢惹。
被醫生教訓,寧慕詩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吞吞吐吐的替兩個‘無辜’的人解釋道:“我……我……那個醫生不怪他們……我自己做噩夢了。”手不自覺抬起來揮了揮,增加可信度,“我手在亂揮,然後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