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道家的書。”生不得從背後包袱裏扔出好些冊子。
七歲的楚緲塵被砸了個灰頭土臉,“臭書生,又是上了哪家偷雞摸狗才得了這些。”
生不得擺了個要打他的姿勢,但拳頭始終沒落下,坐在椅子上的楚緲塵看著小,瘦黑的身子也覺著孱弱,可眉眼裏的英氣,總讓人被震的猶豫著下不了手,“偷來的,我告訴你,三天內都得給我看熟了。”
“他奶奶的,”楚緲塵挑著眉翻手上冊子,“為什麼非得學道家心法,跟著你做妖魔有什麼不好。”
“你親爹可是楚天罡!”生不得氣的大叫,“我雖是把你從他那偷出來的,也沒打算歸還,可你這道家第一人的兒子連道法也不會,他日豈不丟人。”
“既然覺著可能會丟人,又何必告訴我我的身世。”楚緲塵實在是受不了生不得的做法。
“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隱瞞又有何用,到時候萬一相認了,你就告訴他把你養大又讓你學會道家法術的師父是魔道妖人生不得,看那老牛鼻子會不會氣的歸西。”生不得放聲大笑。
楚緲塵看的心煩,當下把冊子扔了出去,生不得正在得意的盡頭上,一下著了道,被那幾本冊子正好打中腦門,氣的大叫,“好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爺爺我辛苦把你養這麼大了,居然敢用書砸我……我……我……”
“我什麼?”楚緲塵眯著眼睛問。
生不得一個指頭彈出,楚緲塵身邊的桌子瞬間化為粉末,“小心爺爺我把你變成這樣。”
楚緲塵打了個哈欠,“這話你威脅過不下百次……換個新的不行嗎?”
“是你說的,可別怪爺爺我太狠……”生不得眼珠子轉了一圈,“東山腳下的蝙蝠洞你可知道?”
楚緲塵想了想,“不就是那個嗜血蝙蝠修煉的地界嗎?做什麼,難不成你又盯上了別人的洞府?”
“那自然不是,我看中的可是他的奪魂杖。”生不得說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臉猥褻,“那奪魂杖可是萬年帝女蕉做的,用來做收集陰魂的法器自是最好……”
“那你自己去不是更好,我那麼弱,萬一死在他手下了,你豈不要大哭一場?”
生不得苦著臉,“我自是看上它很久了,隻是萬一偷不著,對方又識得我,日後難免有苦頭,你去就好,若是偷不著,且再商量。”
楚緲塵還要猶豫,生不得就挑著眉一臉鄙夷的說,“該不會是怕了吧……不過也對,你才七歲而已……究竟還是個孩子。”
楚緲塵大怒,“生不得,你要迫我去就明說,還用什麼激將,你等著,我定將那死蝙蝠的奪魂杖拿來。”
“這可是你說的,不過其實也不難,你隻要注意別被蝙蝠盯上便行,稍有動靜,你也許未近他身,就會被吸幹了血,成為一具幹屍,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生不得玩弄著自己的九個金指甲。
楚緲塵簡單的收拾了下行頭,就出門了,東山離這裏有些距離,如果不早些動身,天黑怕是趕不到的。
生不得不動聲色的看著楚緲塵,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嘴角現了笑意,朗聲道,“舍三出來吧。”
“阿彌陀佛。”舍三從門口進入,“生不得的徒弟果然厲害,不舍怕是比不上了。”
“別說謙虛的話,不舍若是沒有幾分能耐,你又怎放心叫他也去找老蝙蝠的麻煩。”
“不舍心地過於仁慈,我怕他第一次試練下不了手。”舍三皺眉開始擔心。
“怕什麼,老蝙蝠這幾年實力銳減,連他都鬥不過怎麼配做我生不得和你舍三的徒弟,還是乖乖等著看好戲吧。”
舍三擔憂的看著楚緲塵離開的方向,不舍應該也在去東山的路上了吧。
楚緲塵怕會驚擾苦器修行的其他妖魔,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隻得沒有歇息的步行了六個時辰的路,終於在夜色將臨的時辰到了東山腳下,她仔細觀察了地形,蝙蝠洞位於山腳西南側,蝙蝠好夜行,再過兩個時辰左右,應該就是卞慈出來活動的時間,隻要再那之前想好怎麼對付他便可。立即著手布置陷阱和尋找逃生路線,楚緲塵並不是對自己沒信心,就智謀而言,即使自己隻有七歲,卞慈也不是她的對手,可相對身形氣力,真要硬碰硬的對打,自己肯定是要吃虧的。
楚緲塵首先布置的,是當年生不得把自己從楚仙偷出來時順手牽羊的《太乙八卦》裏寫的陣法中的一陣,以生門為主,隻要引對手進此陣,記住生門的方位,自己可及時脫身而困住對手的陣法。楚緲塵的主要目的是卞慈的奪魂杖,得了便可走,沒必要與他糾纏,故而隻要用陣法拖住他,屆時抓緊時間逃離就無性命之憂了。